長恨歌的作者是誰
《長恨歌》所涉及的安史之亂歷史事件,或許可以寫成正義與邪惡的斗爭,但白居易卻選擇了另外的主題,這源于詩人儒家知識分子的政治立場。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樂天,號香山居士,又號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時遷居下邽,生于河南新鄭。是唐代偉大的現(xiàn)實主義詩人,唐代三大詩人之一。白居易與元稹共同倡導(dǎo)新樂府運動,世稱“元白”,與劉禹錫并稱“劉白”。白居易的詩歌題材廣泛,形式多樣,語言平易通俗,有“詩魔”和“詩王”之稱。官至翰林學(xué)士、左贊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陽逝世,葬于香山。有《白氏長慶集》傳世,代表詩作有《長恨歌》、《賣炭翁》、《琵琶行》等。
出生亂世
唐代宗大歷七年(772年)正月,白居易出生于河南新鄭的一個“世敦儒業(yè)”的中小官僚家庭。白居易出生之后不久,家鄉(xiāng)便發(fā)生了戰(zhàn)爭。藩鎮(zhèn)李正己割據(jù)河南十余州,戰(zhàn)火燒得民不聊生。白居易二歲時,任鞏縣令的祖父卒于長安,緊接他的祖母又病故。白居易的父親白季庚先由宋州司戶參軍授徐州彭城縣縣令(780年),一年后因白季庚與徐州刺史李洧堅守徐州有功,升任徐州別駕,為躲避徐州戰(zhàn)亂,他把家居送往宿州符離安居。白居易得以在宿州符離度過了童年時光。而白居易聰穎過人,讀書十分刻苦,讀得口都生出了瘡,手都磨出了繭,年紀(jì)輕輕的,頭發(fā)全都白了。
仕官生活
806年,白居易罷校書郎。同年四月試才識兼茂明于體用科,及第,授盩庢縣(今西安周至縣)尉。807年,任進(jìn)士考官、集賢校理,授翰林學(xué)士。808年任左拾遺,迎取楊虞卿從妹為妻。810年改任京兆府戶部參軍,811年母親陳氏去世,離職丁憂,歸下邽。814年回長安,授太子左贊善大夫。
任左拾遺時,白居易認(rèn)為自己受到喜好文學(xué)的皇帝賞識提拔,故希望以盡言官之職責(zé)報答知遇之恩,因此頻繁上書言事,并寫大量的反應(yīng)社會現(xiàn)實的詩歌,希望以此補察時政,乃至于當(dāng)面指出皇帝的錯誤。白居易上書言事多獲接納,然而他言事的直接,曾令唐憲宗感到不快而向李絳抱怨:“白居易小子,是朕拔擢致名位,而無禮于朕,朕實難奈。”李絳認(rèn)為這是白居易的一片忠心,而勸諫憲宗廣開言路。
貶謫江州
815年,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白居易上表主張嚴(yán)緝兇手,被認(rèn)為是越職言事。其后白居易又被誹謗:母親看花而墜井去世,白居易卻著有“賞花”及“新井”詩,有害名教。遂以此為理由貶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馬。818年,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簡至江州與白居易相聚。當(dāng)白居易被任命為忠州刺史時,白行簡也一同與兄長溯江而上。途中與元稹相遇于黃牛峽,三人相游之處被稱為三游洞。在忠州任職的時間,白居易在忠州城東的山坡上種花,并命名此地為“東坡”。[10] 同年冬,被任命為忠州(今重慶市忠縣)刺史,819年到任。820年夏,被召回長安,任尚書司門員外郎。
白居易的母親雖因看花墜井去世,然而白居易早有許多詠花之作,而依宋代的紀(jì)錄,新井詩作于元和元年左右(新井詩今已失傳),可見此事不能構(gòu)成罪名。他被貶謫的主因,很可能與他寫諷諭作品而得罪當(dāng)權(quán)者有關(guān)。貶謫江州是白居易一生的轉(zhuǎn)折點:在此之前他以“兼濟”為志,希望能做對國家人民有益的貢獻(xiàn);至此之后他的行事漸漸轉(zhuǎn)向“獨善其身”,雖仍有關(guān)懷人民的心,表現(xiàn)出的行動卻已無過去的火花了。然而白居易在江州雖不得志,大體上仍能恬然自處,曾在廬山香爐峰北建草堂,并與當(dāng)?shù)氐纳私挥巍?/p>
任職蘇杭
820年冬,轉(zhuǎn)任主客郎中、知制誥。821年,加朝散大夫,始正式著五品緋色朝服,(緋色即朱色,為五品以上官員所用的服色)。轉(zhuǎn)上柱國,又轉(zhuǎn)中書舍人。822年,白居易上書論當(dāng)時河北的軍事,不被采用,于是請求到外地任職,7月被任命為杭州刺史,10月到任。任內(nèi)有修筑西湖堤防、疏浚六井等政績。824年5月,任太子左庶子分司東都,秋天至洛陽,在洛陽履道里購宅。825年,被任命為蘇州刺史,5月到任。826年因病去職,后與劉禹錫相伴游覽于揚州、楚州一帶。
在杭州刺史任內(nèi),見杭州有六口古井因年久失修,便主持疏浚六井,以解決杭州人飲水問題。又見西湖淤塞農(nóng)田干旱,因此修堤蓄積湖水,以利灌溉,舒緩旱災(zāi)所造成的危害,并作《錢塘湖石記》,將治理湖水的政策、方式與注意事項,刻石置于湖邊,供后人知曉,對后來杭州的治理湖水有很大的影響。離任前,白居易將一筆官俸留在州庫之中作為基金,以供后來治理杭州的官員公務(wù)上的周轉(zhuǎn),事后再補回原數(shù)。當(dāng)這筆基金一直運作到黃巢之亂時,當(dāng)黃巢抵達(dá)杭州,文書多焚燒散失,這筆基金才不知去向。
西湖有白堤,兩岸栽種有楊柳,后世誤傳這即是白居易所修筑的堤,而稱之為白公堤。事實上這道“白堤”在白居易來杭州之前已存在,當(dāng)時稱為“白沙堤”,且見于白居易的詩作之中。
當(dāng)白居易在杭州時,元稹亦從宰相轉(zhuǎn)任浙東觀察使,浙東、杭州相去并非太遠(yuǎn),因而二人之間有許多往還的贈答詩篇。當(dāng)白居易任滿離開杭州時,元稹要求白居易交出全部的作品,編成《白氏長慶集》五十卷。
在蘇州刺史任內(nèi),白居易為了便利蘇州水陸交通,開鑿了一條長七里西起虎丘東至閶門的山塘河,山塘河河北修建道路,叫“七里山塘”,簡稱“山塘街”。
晚年生活
827年,白居易至長安任秘書監(jiān),配紫金魚袋,換穿紫色朝服(三品以上官員所用的服色)。828年,轉(zhuǎn)任刑部侍郎,封晉陽縣男。829年春,因病改授與太子賓客分司,回洛陽履道里。830年12月,任河南尹。831年七月元稹去世。832年,為元稹撰寫墓志銘,元家給白居易潤筆的六七十萬錢,白居易將全數(shù)布施于洛陽香山寺。833年,因病免河南尹,再任太子賓客分司。835年,被任命為同州刺史,辭不赴任,后改任命為太子少傅分司東都,封馮翊縣侯,仍留在洛陽。839年10月得風(fēng)疾。841年,罷太子少傅,停俸。842年,以刑部尚書致仕,領(lǐng)取半俸。
晚年白居易的生活,大多是以“閑適”的生活反應(yīng)自己“窮則獨善其身”的人生哲學(xué)。而844年,73歲的白居易出錢開挖龍門一帶阻礙舟行的石灘,事成后作詩《開龍門八節(jié)石灘詩二首并序》留念,詩中仍反映出他“達(dá)則兼濟天下”的人生觀。
晚年的白居易大多在洛陽的履道里第度過,與劉禹錫唱和,時常游歷于龍門一帶。作《池上篇》、《醉吟先生傳》自況。845年,白居易74歲,尚在履道里第舉行“七老會”,與會者有胡杲、吉皎、鄭據(jù)、劉真、盧貞、張渾與白居易;同年夏,以七老合僧如滿、李元爽,畫成“九老圖”。白居易晚年篤信佛教,號香山居士,為僧如滿之弟子。
洛陽安逝
武宗會昌六年(846年)八月十四日(9月8日),白居易去世于洛陽,享年75歲,贈尚書右仆射,謚號“文”,葬于洛陽香山。白居易去世后,唐宣宗李忱寫詩悼念他說:“綴玉聯(lián)珠六十年,誰教冥路作詩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無為字樂天。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滿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愴然。”著有《白氏長慶集》,共有七十一卷。
《長恨歌》的主題(教師隨筆)
提起白居易的《長恨歌》,誰不知道它。唐宣宗李恢有吊白居易之詩日:“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誦琵琶篇。”唐時有一歌妓,曾將自己能誦長恨歌而視為比別人技高一籌的資本。 由此可見影響之深,流傳之廣。 一千多年來,數(shù)不清的人朗誦它、欣賞它,并引起許多專家的研究,對它作出許多有見地的評價。但是,關(guān)于主題的理解卻爭論很大。有人認(rèn)為它是諷刺帝王荒淫誤國之作,對于李楊的愛情悲劇“難說上同情,更談不上歌頌(王氣中《略論長恨歌主題》)。 由于詩中對于愛情的描寫太出色了,于是,許多人采取了 “主題矛盾”說。游國恩先生在《中國文學(xué)史》中寫到:“詩的主題思想也具有雙重性,既有諷刺,又有同情”。又如陳友琴先生在《白居易》的小冊子中寫道:“詩人對這篇詩的主題思想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既微有諷刺,又特別哀憐。”盡管用“微”和“特別”來表示諷刺與哀憐的分量,但是仍然沒有脫離“主題”矛盾的蕃籬。
我喜愛《長恨歌》,但對于主題矛盾說卻不敢茍同。 我認(rèn)為《長恨歌》的主題不是雙重的,而是單一的,是對生死不渝的愛情表示了極大的同情和高度的贊揚,表達(dá)了人們對這種純潔愛情的向往之情。正如宋人洪邁在《容齋隨筆》中說:“長恨歌不過述明皇追憐貴妃始末,無他激揚。”宋人張基也說:“長恨歌”止于荒淫之語(按:荒淫,這是封建衛(wèi)道者對于描寫愛情的文藝作品的通用語),終篇無所規(guī)正。 ”清人愛新覺羅弘歷也說:“白作只敘情語顛末,誦之雖柔情可斷,何益勸戒乎?”他們對《長情歌》雖有貶意,但是認(rèn)為該詩“無鑒戒規(guī)勸”的看法,則是比較事實求是的。
其實,白居易心目中的《長恨歌》,同樣是一首愛情之歌,他之寫《長恨歌》,是與王質(zhì)夫、 陳鴻“話及此事,相與感嘆”之后,“質(zhì)夫舉酒于樂天前日:‘夫希代之事,非遇出世之才潤色之,則與時消沒,不聞于世。樂天深于詩,多情者也,試為歌之如何?’ 樂天因為《長恨歌》”。 (見《長恨歌傳》)據(jù)此可知,長恨歌首先是詩人有感于李揚的愛情,情動于中而發(fā)乎外的結(jié)果。 從王質(zhì)夫的話看,其中并未涉及政治規(guī)諷之意,而倒是因為白居易“深于詩,多于情”才被要求寫作的,突出的正好是一個“情”字。
白居易自己從來也沒有把《長恨歌》視為政治詩,在編纂詩集時,他并沒有把《長恨歌》,歸入諷諭詩類,而是歸入感傷詩類。詩人是主張詩歌有助于政教的,他認(rèn)為《長恨歌》不是貫徹自己這個主張的,因此并不重視它:“令仆之詩,人所愛者,悉不過雜律詩與 《長恨歌》 以下耳,時之所重,仆之所輕也” ( 《與元九書》)。后來,更明確指出:“一篇長恨有風(fēng)情,十首秦吟是正聲。”這里的“風(fēng)情”,即指男女相愛的風(fēng)月情懷,“正聲”,即以諷諭懲勸為目的的那類詩,風(fēng)情與正聲相對,無疑是把長恨歌與秦中吟一類的諷諭詩分開來了?梢,他對自己的創(chuàng)作動機是十分明明確的。
當(dāng)然,看一部作品,除了對作者的主觀創(chuàng)作意圖加以分析外,最重要的則應(yīng)對作品本身作出分析。不過在分析作品之前,有必要澄清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