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又題詩歌
一
沒有一個寒冬會無緣無故地走
沒有一個春天會無緣無故地來
午夜，西風(fēng)再次吹瘦了窗欞
撲打了我鄭重的思考
頭，熾熱；夜，冗長；
身體發(fā)輕
思想被拉得細(xì)長
細(xì)成一種耳邊雜陳的環(huán)繞的蜂鳴
一種不能奔馳的向往
口苦，探視一杯水
一個極其簡單的欲望
屏息，凝視
一切都在，或者不在
或者在昏暗中若隱若現(xiàn)
時間化成一條瘦骨嶙峋的概念
仿若消失，卻又藕斷絲連
牽扯是一種無緣無故的痛
二
溫暖的火爐停下來
彎腰，用積雪擦拭它嶄新的皮靴
它在等待季節(jié)的訊息？
或者照見一個路過的孤單的娃
又或者，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思想
有什么重要么？
疼痛一撥一撥趕來
時間也正在一撥一撥覆蓋！
三
積雪正在消瘦
它要回到它趕來的地方
那是一個幸福的國度
當(dāng)它還沒有成為一朵雪花
它滋養(yǎng)了一只萌蟲
直到它的心臟也學(xué)會了汩汩地跳動
我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感受一下來自地心的顫動！
四
再朗誦一句關(guān)于大寒的詩句
嚴(yán)寒就會立即向一起靠攏
靠攏成一座矮矮的山丘
桃花要開了
冬的脂肪需要迅速縮減
地球，這塊巨大的石頭
一種沖動，讓它把寒冷擲向地心
撕成熾熱的巖漿
冷熱交替在身體里發(fā)酵
編制一個混亂的屏障
五
夜，終究會有可以沉睡的時候
龐大的影子蜷縮成一個蛹
封印病毒所有的入口
窗子會在明天打開
沉積了一個冬天的灰塵
一路跌入莽原
那么，候鳥拿出它寫滿春天的簡書
那么，蒲公英的細(xì)根發(fā)出鄭重的邀請
那么，所有奇異的幻象終將在沉睡以后離開
沒有一個春天會無緣無故地來
沒有一個寒冬會無緣無故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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