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結(jié)尾的詩
無遠(yuǎn)游,宅家中。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擔(dān)心遲到之事。老媽掌勺,再也不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煩心。睡衣為上,不用搔頭撓耳賣弄風(fēng)姿。素面朝天,不用一層又一層涂抹乳液、BB霜、防曬霜。無所顧忌,無所不能,無法不痛快。〖彝ガ嵤,磕磕碰碰,完全不同于獨身生活。
媽媽的廚房。媽媽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做飯,早晨起得最早自然就是媽媽,燒稀飯、打豆?jié){、煮雞蛋、蒸饅頭、炒咸菜。有時一大早起來包包子,一人和面、搟皮、拌餡、包餡、蒸包子。有時疊韭菜盒子,一手搟皮,另一手翻轉(zhuǎn)爐上的韭菜盒子。而我們,還在呼呼大睡。當(dāng)我們惺忪著眼上桌吃飯時,媽媽這邊炒起了菜,隨后裝進(jìn)妹妹的工作飯盒,以備午餐。此時,廚房一片狼藉,碗碟一大堆,廚具散落各地,收拾廚房這當(dāng)然是我的活兒了。我很痛苦,有時候早餐就四個人吃,碗碟最起碼五份朝上。調(diào)料會放在許多個碟子上,雞蛋液會專門一個碗,冷卻白煮雞蛋需要一個小盆,隨手做飯用的筷子一雙又一雙。媽媽熱火朝天打仗做飯,戰(zhàn)果斐然,戰(zhàn)場狼藉。我耐心收拾幾次后,就忍不住抱怨,抱怨這總比吃飯人口多出好幾倍的.碗筷。
爸爸的酒癮。一年一度爸爸酒癮到,我家開始陷入低氣壓。當(dāng)然沒有其他家庭父親酗酒家庭暴力事件,但是爸爸醉醺醺的感覺著實讓人難受。如果他喝紅酒,沒幾日就會喝啤酒,再過幾天必喝白酒。接下來的日子以白酒為食,汩汩倒入嘴里。喝得滿臉通紅,兩眼迷離,整日恍惚。媽媽到處藏酒,爸爸四處翻找酒,兩人見面不談酒事,各懷心事。那晚,已是深夜12點,爸爸窩在小屋,鬼鬼祟祟,我走近一看,他正在撬啤酒瓶。我來氣,一手搶過來。爸爸嚷著喝啤酒又沒喝白酒,我不理他,我?guī)е苹嘏P室睡覺。爸爸也沒了動靜,熄燈睡覺。第二天早晨我正在吃早飯,媽媽生氣地拿著那個啤酒瓶來到客廳。原來爸爸潛入我的臥室,準(zhǔn)備再撬酒瓶,媽媽一把擒獲了他?墒菦]人能阻止爸爸喝酒,只要他出去,又醉醺醺的回來了。往年的經(jīng)驗,喝酒喝到胃疼難忍,醫(yī)院掛水止痛,之后順利戒酒,信誓旦旦再也不喝酒,來年必定再犯。
妹妹的毒舌。我妹兇猛,每次她帶著我騎小綿羊電動車,頗有紅太狼的車速,迅速靈敏地躲閃小轎車,我的耳邊嗖嗖刮過風(fēng)聲。但凡那些大車猛超過我們的小綿羊,妹妹頓時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唾沫星子滿天飛,試圖在精神上戰(zhàn)勝那些“暴徒 ”。每到這時,我會耐心對她說,生命是珍貴的,生命是珍貴的。妹說,呸。我妹高大威猛,妹妹痛砸銀子辦了一張健身房卡來解決威猛的根源——肥胖,我跟著妹妹去健身房玩,一進(jìn)健身房,向我妹妹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伏,從會籍員到教練,從年輕的健身者到中老年人,他們似乎都認(rèn)識我妹妹,我妹妹笑呵呵和他們打招呼,甚至有男同胞與我妹妹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女同胞與我妹攜手健身揮汗談心事。一日,我妹又大發(fā)神威,在女更衣室和一小丫頭同仇敵愾痛罵那小丫頭的前男友。我悄悄問她:“妹,你認(rèn)識人家男朋友嗎?”妹說:“不認(rèn)識!”
半夜十二點,我和老妹還在手洗衣服刷鞋,適逢夜雨,討價還價衣服洗幾遍之后,準(zhǔn)備烘干。我們針對鞋子應(yīng)該放在脫水桶的中間還是上面又開始大討論,家里的半自動洗衣機艱難地完成任務(wù)。夜雨噼里啪啦,我輕輕關(guān)上屋檐下的燈,屋檐下的小燕子已經(jīng)斂翅深睡。妹妹把雨傘留在了書屋,自己冒雨回臥室了。我打開書房的門,瞅瞅客廳里爸爸有沒有趁媽媽睡覺來喝酒,此時夜雨漸大。
家人安睡的雨夜,滴滴答答,像首沒有結(jié)尾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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