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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回鄉(xiāng)路散文
“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好嗎?現(xiàn)在工作很忙吧,身體好嗎?”熟悉的旋律從路邊的歌房里輕輕飄來,獨坐在異域的心窗前遠眺,路邊稀疏的人群,少數(shù)幾家營業(yè)的店鋪,在告訴我,又是一個新春佳節(jié)的來臨,思鄉(xiāng)心切的人們,早已收拾起行囊,邁開了回家的腳步,帶著南國之春的溫馨和喜悅,帶著親人的日日思念,重復(fù)著一個古老的話題—回家過年。
此刻,萬家團圓,親人們都滿懷喜悅,回歸故里的時刻,我卻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從寒冷的故鄉(xiāng),來到溫暖的南國邊陲,但是,這絲絲的溫暖和煦暖的春風,卻讓我感到一份寂寥和落寞,在這個遠在天涯海角的人們,千辛萬苦都要奔回故鄉(xiāng)的時刻,我只能在這遙遠的南國,向思念的故土遙寄一份祝福,向天國里的爸媽,送上一份兒子的思念......我也渴望踏上那條回家的路,也希望能給爸爸媽媽問一聲,你們好嗎?可是,我找不到歸途,因為,我迷失了回鄉(xiāng)的路。
一個熱戀故鄉(xiāng)的游子,雖然在外漂泊多年,但是春節(jié)回家,是我信念里不可動搖的觀點;當那縷寒風吹起,故鄉(xiāng)第一次揚起雪花,爸爸媽媽送來第一聲冬天的關(guān)懷,我的心便已經(jīng)踏上了回家的路,而這條路,在四年前的一個春節(jié),因為媽媽的去世,讓我的回家路變得有些陌生,年邁的父親,一個人無法在家獨立生活,也只能跟著我過起了漂泊的生活,家對于父親來說那是他心里的依托和牽掛,故鄉(xiāng)對我來說,這里埋葬著我的娘親,是我落葉歸根的向往,一座孤寂的老房子,一座蕭條衰敗的院落,沒有了娘親,還有什么讓你再去魂牽夢繞?因為母親的不在,即便是春節(jié),父親也不再提起回老家過年,雖說如此,但是,我能看出父親的心思,那份對故鄉(xiāng)的思念和依戀,那份期盼與無奈。
即便如此,為了老父親的心愿,也因為一些節(jié)日要回去給母親上墳,家還是;氐,有時帶著父親,雖然他已經(jīng)不能行走,但是,每次我都要推著他,圍著老房子轉(zhuǎn)一下,以緩解父親的思鄉(xiāng)之苦 ,即便如此,父親的身體也是日漸衰老,年前的一天,我還在外出差,一回到家,父親就告訴我,讓我送他回家,此刻,盡管父親的身體狀況還可以,但是,也許是冪冪之中父親有一種感覺,他要葉落歸根了......
回到家里,打掃完熟悉的家,收拾好水電暖,安頓好老父親,我和姐姐們商量,我們要在老家陪父親過年,讓他了卻這個多年的心愿,盡管我和姐姐們悉心照顧,但是,父親還是沒能等到過年,他仿佛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時日不多,在一個清晨,給我交代了一些我不了解的事情之后,第二天的清晨,父親很平靜地離開了人世......
我無法描述自己心中的悲傷,但是,心中更多的是一種寬慰,爸爸媽媽在世,我和姐姐們,已經(jīng)做到了一個兒女應(yīng)該盡到的一切,他們應(yīng)該是高興離開的。母親去世后,每次回老家給母親上墳,我都在想,娘親一個人在孤寂的天國,該是多么難過,我的牽掛和擔心與日俱增。如今,父親走了,陪伴在母親身邊。活著的時候,他們幸福相伴,在天國,母親也不再孤單了,望著故鄉(xiāng)爸爸媽媽的墳塋,我無語凝噎,沒有了爸爸媽媽,哪里是我的回鄉(xiāng)路?
送走了父親,我和愛人踏上了南去的列車,父親的去世讓我對這片故土傷心絕望,我不敢在這萬家團圓的時刻,回到那個曾經(jīng)充滿歡聲笑語的家,那是怎樣的一幅場景?空曠的老屋,寂寥的身影,失去親人的悲傷,還有不遠處,父母的墳塋 ,我無法在這樣的氛圍里,度過這樣的一個新年,因此,在別人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我只能收拾起行囊,去遠方,渴望旅途的疲憊與歡悅,沖淡那份思鄉(xiāng)的渴望;此刻,聽到這首熟悉的歌曲,對于回家的游子,該是多么的開心,對于在家等待兒女歸來的爸爸媽媽,這聲問候,是那樣地親切,而對于我,一聲“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好嗎?”卻讓我淚如雨下,多想這聲問候唱出的時候,我的爸爸媽媽也在故鄉(xiāng)的村頭,依然等待著兒子的歸來,他們欣喜地接過兒子的行囊,端上熱氣騰騰的餃子,看著兒子一個個吃下去,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爆竹一生辭舊歲,南寧的新春一樣地熱鬧,家家戶戶準備年夜飯,鞭炮聲聲,親人的歡歌笑語從窗外飄來,我這個異鄉(xiāng)人,在別人的歡聲笑語中,享受著一份不同的新年,沒有人理解,為何別人都千辛萬苦回家過年團圓的時刻,而我們卻要不辭辛勞,來到這南國邊陲,除了兒子在這座城市上大學(xué),另外一個原因,就只有我自己懂得了,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我們一家三口在這,要過一個不一樣的新年,即便遠離故土千里迢迢,但是,故鄉(xiāng)的年味,還是隨著這空中的聲聲爆竹飄來,我聞到了故鄉(xiāng)的年味,那年味里,有母親炸的丸子,包的水餃,還有年夜飯的味道......
俗話說,十里路不同俗,南寧的水餃和北方的不太一樣,米面的皮沒有故鄉(xiāng)的味道,我和愛人去超市,買了小麥粉,再去買了有名的陸川豬肉,雖然價格貴一些,但是據(jù)說真的很有名氣,肉味的確也不錯,攪了不少的肉餡,但是,我們喜歡吃的蘿卜,卻是難買,這里都是白蘿卜,沒有家鄉(xiāng)的那種紅心辣蘿卜的味道,最后,找到一種紅心的水蘿卜,也算是有了蘿卜餡的水餃,年貨也一樣不少,雖然遠在異鄉(xiāng),心里略感寂寥 ,父母不在,但是我們一家三口團團圓圓,開開心心地過年,爸媽在天國我想也是開心的。
守夜,包水餃,給遠在北國的親人們電話拜年,只是這年味里少了爸爸媽媽的味道,曾經(jīng),很多年的`大年初一,早上我都要給媽媽穿好衣服,讓爸媽坐在椅子上,我們?nèi)卩嵵氐亟o他們二老磕頭拜年,這一刻,他們的笑容,是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記憶,爸媽的欣慰,兒子能夠理解,這是他們一生的期盼,兒孫滿堂,家人平安相守。如今,我只能遙寄天國,給二老叩頭了,你們新年快樂嗎?
一路的風雨兼程,一路的佳山秀水,所有的歡悅都無法留住一顆游子的心,無論南國的風光多么旖旎,煦暖的春風多么暖人心扉,我還是要回歸了;曾經(jīng)的傷痛,曾經(jīng)的失去,讓我迷失了回鄉(xiāng)的路,但是,無論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只要想起故鄉(xiāng)的青山秀水,想起那里的一抔黃土下,埋葬著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我的心,就已經(jīng)行在回鄉(xiāng)的路上了。
再過幾日,便是父親去世的百日了,我和姐姐們要回去給父親燒百日紙,祭奠思念已久的娘親,想到這里,我的心中有了新的遐想,人生沒有永恒,只有愛和血濃于水的親情,才會在我們的心中永恒,在短暫的人生旅途中,我們都會擁有,也終將會失去許多,不變的 是親人之間的愛,不能忘卻的,是那條回鄉(xiāng)的路,無論我身在何處,心在何方,村頭哪川流不息的母親河,還有綿延的運河堰,都是我不能忘卻的記憶,都是我魂牽夢縈的鄉(xiāng)情。
曾經(jīng)迷失的回鄉(xiāng)路,我不再彷徨和悲傷,無論春暖花開還是秋風蕭瑟,當生命中的一切都將劃上句號,在一個葉落歸根的季節(jié),我終將歸來,因為,我的魂在這里,我的根在這里,我的情在這里,熟悉的老屋,靜默的院落,還有那座村莊不遠處的青青墳塋,都是我永遠忘不了的牽掛。
春風拂柳,故鄉(xiāng)已是春暖花開 ,無論外面的景色多么美好,無論這世界曾經(jīng)給我多少傷痛和困惑,如今我已經(jīng)不再彷徨憂傷,因為,我的心中,有一條永不迷失的回鄉(xiāng)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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