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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花情結(jié)散文
秋風(fēng)颯颯,落葉飄零。又是韭菜花開時節(jié),一朵朵、一團團,小小的白花聚集在一起,開在韭菜苔的頂端,花落后結(jié)成三角形的苞,里面多棱的籽,由白變黑,那正是食用的最佳時機。
我喜歡韭菜花,只是近幾年的事。爸爸在世的時候,愛這一口,我卻有幾分的討厭。因為飯桌上韭菜花那股有點辛辣有點怪怪的味兒,蓋住了其他的菜香。如同腐乳,雖然吃著香,但那股味兒真的讓人難以忍受。
看著爸爸夾起韭菜花,津津有味的咀嚼,然后大口大口的喝粥,大口大口的吃饃,將韭花鹵汁澆在面條上,挑起長長的一筷頭……那種香甜愜意的神情,讓人不由得吞咽唾沫。我不理解,為什么他會這么喜歡韭菜花的味道?
爸爸去世后,有一年我去市場買菜,看到經(jīng)營家常小菜的攤位上,有一盆韭菜花,綠瑩瑩的,顏色挺好看。想著爸爸那貪饞于韭菜花的樣子,忽然的心里有了一種渴望,一種想愛爸爸所愛的渴望。
我買了一些,回家盛在小碟兒里,澆上幾滴麻油,夾了一點放在嘴里,立刻驚呆了。無怪爸爸偏愛于此,那微帶辛辣的韭菜味,有著一種沁人的清香,一種天然的味道,妙不可言。那一丁丁的嫩黃瓜,顏色近乎透明的綠,像是翡翠。嫩豆角絲毫沒有生豆角味,咸香可口。配上紅綠椒絲,既好看又好吃。
我真后悔,后悔為什么不早點嘗嘗,以致錯過了這多年。假如早些年我就愛上它,可以在飯桌上與父親一起品嘗這美味,該是多么幸福溫馨的一幕?
街上賣的小菜,揀擇的不甚干凈,遺留的許多梗梗吃著塞牙。怎么說也不如自己親手制作的精美。而且享用自己的勞動果實,一定另有一番滋味。
我買了一斤韭菜花,花了半天功夫,擇揀一團團剛結(jié)黑籽的韭菜花之間枯萎的莖葉雜質(zhì)。洗凈晾干后,一把把的放進石臼窩里搗碎,便爆出了韭菜花特有的香氣。切上二斤嫩黃瓜丁,一大把淺綠色的嫩四季豆角,焯了半碗青豆粒,再放紅綠椒絲和嫩黃的姜片,用鹽拌勻,蓋上盆子,用干凈的塑料袋纏了又纏,生怕跑了味道。
過了一夜,解開蓋兒,那股撲鼻的清香直沖腦門,直入心脾。吃起來脆脆嫩嫩的,果然比買來的強了幾倍。
我也喜歡上了韭菜花。連著做了好幾年。腌好的韭菜花裝進瓶瓶罐罐,占了冰箱好大的空間。
弟弟知道了,饞的要命,無奈隔著二百里,各自忙著自己的家事公事,急切不得食。眼看中秋國慶假日來臨,我趕著做了好多,希望他能來拿。
我理解他對于韭菜花的愛甚于我多多。因他歷來細心,第一時間去體驗父母的喜好,總是給父母以驚喜,因而早于我喜歡上了秋天的韭菜花;喜歡上了春日的香椿和驢蒿……
想著弟弟醉心于韭菜花的模樣,我在腦海里幻化出父親對韭菜花的癡迷。心里酸酸的,卻是暖暖的。
我做了好些,還留著許多未曾切拌的嫩豆角和黃瓜,以及大大的青豆,準(zhǔn)備等他來時現(xiàn)場制作更新鮮的。
我每天打開冰箱,看看備的料是否變色變老。
我在等、等、等著與爸爸同樣喜愛韭菜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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