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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難以忘記散文
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我似乎就成了全家人的福祉,因為父母都對我千依百順,而我卻毫不知足,不懂珍惜……
我的幼年
我能記事了。當我會說話了,經常和母親鬧別扭,我總覺得母親所給我的還不多,我越來越愛撒嬌,動不動就哭,也越來越不聽話。在我的眼里,父母是什么都能滿足我的人,于是,我不斷地索求卻沒有付出。
我能走路了。起初我是扶著墻壁走,摔倒了,就躺在那里,要是他們不來,我就一直不起來,不管他們怎么叫我名字,就是叫破天也不管用,我就是這么不勇敢,這么任性,這樣幾次下來,我走路要比同齡的伙伴要晚一點。晚上,母親鼓勵我,哄著我,讓我要堅持,多走,你就會走了,我看著母親堅定的眼神,應口答應了他,她高興地將我抱在懷內。
在母親的鼓勵之下,我變得更勇敢了,我開始學著站起來,開始敢父母不在身旁時候奔跑,也嘗試著自己刷牙、吃飯、自己穿衣服……
我上小學了。有時候,要是沒有零花錢就不去上學。父親在外地打工,母親在家管教我,我總是無理地提出我的要求,前一天,“媽,我要一個奧特曼玩具。”又一天,“媽,我要一個洋娃娃。”后一天,“媽,我要輛賽車!蔽乙枚嗪枚嗟奶,我要……,這樣的請求對母親來說顯得為難,那時候家里經濟拮據(jù),這是后來母親告訴我的。要是母親不給,我就哭著,鬧著,然后說:“別人也有,為什么我就不能有呢,我是不是你兒子?你是不是愛我?”沒想到,那時候的我,竟會說出這樣狠心的話,母親一聽這話,心都碎了,抱著我哭了,然后哭著說:“世上那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可是家里沒錢,你父親又好久沒有匯錢來,你讓我怎么辦?孩子,你姐姐還要念書呢?”,我嗚咽地說:“我不管,誰讓我是你兒子!焙髞砺牬蟛刚f:“你母親年輕的時候為你們吃盡了苦頭,什么累活,重活都干過,你要好好待你母親!”。有一年的夏天,有一戶人的房子要完工,要現(xiàn)澆屋頂,你媽媽是肩上擔著兩擔滿滿的混凝土走上去的,就為了掙那點錢,你想想,三層的樓,要用肩挑著走上去,得多累。〈蟛刚f到這里,我眼睛不覺地潮了,我痛恨那時的我,為什么會那樣?看著母親粗糙的雙手,我的心里也為這一震,因為跟其他人比起來,母親顯得更勞累,所以人就更容易老,我看過母親年輕的照片,臉上的血色很好,人長得清秀,跟現(xiàn)在比,簡直是判若兩人,我無法想象當年的母親是多么辛苦地把這群孩子給拉扯大的,我就是一個掠奪者,他們的青春所換來的財富全部都讓我給揮霍了,我卻一點也不知足,我痛心。
我的青春
我漸漸地懂事了,那時的我正在為高考而奮斗。媽媽說:“楓兒,最好一年就考上,復讀會很累的!蔽屹澩四赣H的想法,她開心地笑了。
在學校一個月放一次假,母親總是半個月來看我一次,到快結束時,一個星期來一次,母親從家里到縣城,需要一段路程的時間,而每次來,總是帶著用保溫瓶裝著一大碗肉和一些補品,母親怕我營養(yǎng)跟不上,影響學習。母親經常提醒我,不要睡得太晚,學習身體都要兼顧……,有時候我又嫌棄母親這樣的嘮叨。三年匆匆地流逝了,我很感激母親為我所做的一切,而我最終也如愿以償,我歡呼雀躍,但我似乎忘了在背后那個默默支持、照顧我的人——即使是烈日炎炎那個每個星期都去看望我的人,當我“功成名就”時,她卻沒有來分享我的快樂。
我就像個會飛的鳥一樣,一旦學會了飛,就一直頭也不回地往前飛,我的腳步邁向了另一個征程。我?guī)е鴫粝肴ワw翔。那時候,我脫離了父母的懷抱,飛向了遙遠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能飛得多遠,最終還會回來嗎?還會向這個一天天老去的父母“垂憐”嗎?
我是不是忽視了很多。當我進入另一個環(huán)境時,父母們總是東問西問,心切而又如此用心,我卻愛理不理,一心忙著自己的事,這樣難道是本真的我嗎?冷酷而又毫不留情,我不停地問自己。
我開始徹底忙上了自己的事,忙著公司里的事務,忙著尋找我的另一半,很少會向父母問好,總是母親先打給我,對我噓寒問暖,我總是搪塞,應付了事。在我爭取我的頭銜時,我每天努力工作,熬夜,讓自己投入到這項事業(yè)中,這都讓我身心疲憊,然而最終還是與我失之交臂,大半夜了,我翻來復去睡不著,于是我打電話給母親,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母親。這只飛翔的鳥只有受傷時才想起了愛它的人,母親安慰著我:“金子總會發(fā)光的,你要堅持不懈地努力,不能半途而廢!蔽乙痪渚鋺实,母親又說:“孩子,好好干沒錯,但你要注意方法,做人懂得變通,不要太死板!蔽衣犞@些話,然后再也實際的我對照,我進行了反思,我終于看清我失敗的原因,我知道,要想成功一定要有個正確的方法和方向,母親雖沒上過學,但卻充滿著智慧。母親的鼓勵總是讓我感到一種無聲的力量,我始終在向著前走去。
人到中年,跌跌碰碰了大半輩子,才知道人活著是為了什么。
這十多年來,我的生活變得很寬裕了,除了每年打些錢給他們,我很少去看望鄉(xiāng)下的他們,有一年,父母讓我回鄉(xiāng)下的家過年,因為交通擁堵,我卻撒謊說:“凌凌——我女兒病了為由,推辭不去!焙髞砀赣H告訴我,因為這事,母親都不知傷心多少回了。
錢僅僅是滿足他們物質的需要,這不是一種對愛的回報,這是在逃避,難道那父母對我的愛僅僅是錢就能回報的嗎?光陰飛逝,我的生活已經安定了,當我意識到他們也需要我的愛的時候,回過頭來,父母已經漸漸衰老了,他們留在世上的日子漸漸地少了。有人管他們叫爺爺,奶奶,他們的確年紀大了。為什么時間就這樣匆匆地溜走了?當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們卻衰老了。為什么當初我不好好聽母親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母親總是聽著嘟、嘟、嘟的回音在那邊搖頭嘆息,當時他們還以為是孩子的我,胡須都長滿了整個嘴唇了,膝下已經有一個五六歲的女兒了,時間就是如此地戲弄我,轉眼之間,就換了另一副模樣,我又屬于另一代人的世界了。
我的老去
我漸漸地老了,頭發(fā)已斑白,腦袋總是昏昏的,總喜歡曬著太陽,烤著火,無聊的時候跟孩子玩。人老了,很容易想到過去了,我回憶著過去的點滴,突然間,迷迷糊糊的雙眼里流出幾滴混濁的眼淚。有人跟我講過個故事,“以前有一戶人家,夫妻兩人,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女兒很孝順,逢年過節(jié)總是帶全家來串門,而他的兒子呢,總不知道在那個天涯的那個角落里游蕩!倍嗝戳钊撕模瑑扇藶榱藘鹤,早出晚歸,辛苦耕耘,成了全村最勤勞的人,而兒子卻從來沒有飛回到自己的家,成了遠方的客人,夫妻兩人,沒有抱怨,沒有訴苦,只是相信兒子能走得更遠,總有一天會回來,而當兒子“回來”的時候,兩人都已經體弱漸衰了。
在我的大半生,父母們都在陪伴著我,可是我卻忽視了他們,我只是在為自己考慮著,當我開始的衰老時,我才記起了這些,可是時間總是那么的讓人不可更改,我再也回不到以前。為什么只有錯過了我才知道呢?我怎么就會輕視或無視那些年我所擁有的東西——父母的愛,卻拼命地追求那些身外之物——金錢、榮譽、名利,我粗燥衰老的雙手開始在顫抖,我的頭腦只有遺憾,只有悔恨,只有嘆息。
在我年老的時候,我堅持待在老家,因為只有那里才能喚醒我童年的記憶,那里才有熟悉的味道,那里才有愛的印跡。那里的桌子、那里的椅子、那里的窗戶、那里的樹、那里的桂花、那里的小石塊,那里的破水缸,那里的角落,那里的……。在這片熟悉的地方,聞著熟悉的味道,品嘗著愛,也飽嘗著恨,我愛我的女兒,我希望父母對我的愛永遠延續(xù)下去,就像是血液一樣,綿延不絕。
秋天了,母親在院子里種的桂花飄香了,我突然又感覺到母親的存在。那個深深地愛著我的人,帶著微笑,向我迎面走來,我坐在老藤椅上,小孫女看到我欣喜地跑過來,扶著藤椅站我的身邊,跟她講著故事!霸浻幸粦羧思,夫妻兩人,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女兒很孝順,逢年過節(jié)總是帶全家來串門,而他的兒子呢,這個母親日夜思念的游子,不知道在天涯的那個角落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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