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與云散文
我是一塊石頭,一塊荒野的石頭。我誕生的時候,地動山搖,驚天動地。所以,面對冷暖交替,四季輪回,電閃雷鳴,我就穩(wěn)居原地,寵辱不驚,千年不變,沉默是我的語言,固執(zhí)是我的任性。
有一片云,一片白白的,軟軟的云,像棉花的云,像棉花糖的云,在天空飄來飄去。她是太陽的絲巾,擦拭著太陽紅彤彤的臉。她喜歡把自己拼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吸引著眾多仰視的目光。
她看到了石頭,雖然他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卻又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愛上了石頭。她無數(shù)次俯下身,問石頭,喜歡自己的自由自在嗎?喜歡自己的天真可愛嗎?石頭的冷酷,白云只感覺到了酷,感覺到了沉穩(wěn)的魅力,讓她有了溫暖他的沖動,擁抱的沖動,石頭的無動于衷,不反對,就是同意。
白云化作雨,毫不猶豫,雖然需要一些痛處,需要降低自己的位置。白云愉快地心甘情愿地如愿以償?shù)貋淼搅耸^身邊。她愿意守護(hù)石頭,愿意滋潤石頭,愿意改變石頭,讓石頭可以圓滑一些,溫情一些,可以了解自己的感觸,懂得珍惜。
石頭上長出了青苔,那是一種雨水對石頭的愛的見證,也是白云的愛的表達(dá)。青苔用翠綠的柔弱的身軀,抱著石頭,石頭成了青苔的依靠,石頭感覺溫暖了許多。石頭的棱角逐漸不再分明,這些變化都是不知不覺間發(fā)生,可以說潛移默化。
石頭越來越圓潤光滑,一場疾風(fēng)暴雨,石頭無法控制自己從山坡上滾動下來,落進(jìn)了水里,石頭知道,這是小溪。接下來,石頭便身不由己,一路滾翻,來到江河,來到了大海。
海水怎么是咸的`呢?好像和淚水的味道相似。石頭流沒有流過淚,他自己也不知道,包括他情愿和不情愿來這里,自己也不知道。聽說大海是所有云的故鄉(xiāng),也是所有水的故鄉(xiāng),也是所有的生命的故鄉(xiāng)。大海還會有更多的水滴變成云,變成雨,然后變成水,再流回大海。
石頭繼續(xù)被海水包圍,被海水腌制,被海水沖刷,石頭的身軀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沙粒,又變成了更小的沙粒。最后石頭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包括那朵白云的去向。其實,白云早不是那朵白云了,她也不再知道石頭的下落。
天上飄著好多白云,日月更迭不停,海水沒有多,也沒有少,波浪滔天;山峰巍峨,沒有變高,也沒有變矮;松軟的沙灘,留下那么多痕跡,又被海水輕易的抹去。一切都在變化,又好像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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