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覓母愛的散文
好羨慕那種兒女長大了,自己依然有媽媽叫的人。心想無論什么事都有人為你操憂多好!有媽媽在你困難的時候,偶爾搬來跟你住,為你煲煲湯,讓你撒撒嬌多好。
可是我無福消受這樣的人間樂事。媽媽走得好匆匆,在我未成年時,她就已撒手西去。媽媽健在時,我年少不更事,并不懂得愛惜媽媽。有一次我騎車馱她去看望姐姐,半路上一個坎里把她摔下來,我問也不多問一聲;還有一次,我從學(xué)校趕回來,半路上遇見她徒步來尋,心里充滿恨意,獨自騎車回去,把她甩在路上,我哪曉得一個母親想女的錯亂的心?但當(dāng)我曉得時,已經(jīng)是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了。
媽媽走得匆忙,我們的.天空撒下了不盡的陰霾。幸好有奶奶,她讓我們的生活重見陽光,她彌補(bǔ)了我們兄弟姐妹母愛的缺失,讓我們覺得有無盡的牽掛和操勞。我知道我們兄弟姐妹為什么那么緊張奶奶了。我知道為什么唯獨我們兄弟姐妹那么緊張奶奶了,因為我們沒有媽媽叫,而叔弟妹們有媽媽叫,他們不會太緊張奶奶。
奶奶貧窮一生,凄苦一世。她青年守寡,自己拉扯著五個兒女長大。她說她最凄涼的一次是,家里孩子還小,正值播種時節(jié),她母親去世了,她一人徒步哭下幾十里遠(yuǎn)的地方為母親送葬,又一路哭回來播種,再一路哭下去。奶奶雖一路凄苦,卻把堅強(qiáng)和慈祥給了我們。在她面前我們覺得是那么溫暖。真正讓我心酸的一次是,我發(fā)覺了她居然沒力撐起一顆頭來吃飯。右手不能動彈了,只有左手還能活動。她把粥盆放在地下,窩坐在矮矮的凳子上,右手托在懷里,左手舀粥送往嘴巴,而接粥時居然要先把頭支在膝蓋上,再揚(yáng)起脖子下咽,一上一下的,吃一頓粥都極為艱難。一頓下來,那黑麻褲腿已經(jīng)被弄得粥跡斑斑了。而即便是這樣,她依然頑強(qiáng)地堅持不要人喂。也是在這一次,我才第一次發(fā)覺,她已經(jīng)把飯菜盆座在地在上吃了幾十年,自我懂事時就如此,而我們這些兒孫們,居然沒想到要為她買一張桌子。雖然我后來給她拿來了一張床上桌,但她已經(jīng)風(fēng)燭殘年了,身子瘦得像干柴,行動不便,要人兜屎端尿的,奶奶也叫不了多久了。我們不久就變成沒人疼的孩子了。雖然有父親,可是盡管他操勞太多吧,父愛怎能代替得了母愛的恒穩(wěn)細(xì)膩?
我們很快就變成沒人疼的孩子了。奶奶也叫不了多久了。雖然我們都有心理準(zhǔn)備,雖然我們都已長大成人,但真正到那一天時,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受得了?我們是否會像迷失方向的孩子一樣,慌張地伸出手來,去尋找母親的手?可是到哪里去尋找呢?母親已進(jìn)入天堂很久了,奶奶也將要丟脫我們的手,慢慢地遠(yuǎn)去……
很快就變成沒人疼的孩子了,我們只能堅強(qiáng)起來,去疼愛我們自己的孩子。只希望天公作美,讓我們長命百歲,好好地陪孩子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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