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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田上的武功湖的散文
車搖晃著大約前行了半個多小時,在一個小村莊前停了下來。眼前出現一條明如鏡的白帶子蜿蜒著向前,它在陽光下還泛著粼粼的波光。有朋友說:“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入湖之口!庇谑俏覀兿蚰菞l白帶子涌去,那份欣喜與快樂,與一個頑童沒有什么兩樣。
久居城里,看到是高樓大廈,接觸的是堅硬的水泥與鋼閃爍的霓虹燈,此刻身處山清水秀,靜空新氣之下,人自然就“淘氣”起來。在靠近湖邊的不遠處,有幾處淺淺的低洼之地,那里有一灘一灘的水,大概是因為湖在漲潮的時候遺留的痕跡。鳥過留聲,水過則就留下潮濕。低洼之水在告訴我們,曾經她來過。
在是岸非岸的湖邊泊著幾條小船,似乎在靜候著游湖的旅客。我們嘻嘻哈哈陸續(xù)地跳上了船!按獑恿耍蠹易(wěn)啦!痹诖洗蟮囊宦曔汉戎,我們開始在武功湖中蕩舟。
起初水面很窄,大概是因為這里是湖水的出口,我疑以為這只是一條小河,興致也比先前淡去了很多。早些年有朋友來過,因為被武功湖的山水感動,產生了愛戀,所以寫下《武功湖之戀》用以抒發(fā)內心的贊美與眷念。朋友是把武功湖當作了自己的戀人,思之念著,愛之想著。讀到此文,我甚覺武功湖很美。就是在那時武功湖成了一女子住在了我的心田。想去一睹“美人”真容的念頭也就一直在心上掛著。只是當身臨其境時,沒見到那意念中的美,心里固然就有些暗自神傷。想來擁有一份美好的憧憬,遠比眼見為實更讓人有遐想。既來之則安之吧,帶著這樣的心情又繼續(xù)游湖。
船很平穩(wěn)地在水面移動,發(fā)動機的噪音倒是讓人有些煩,好在船尾漾起的水波,加上潮濕的湖風拂面,如在做面膜之感,才讓我感受到了活力與舒暢。水面漸漸地寬了,這才稱得上是湖,這才是住在我心田的“女子”,我在心底叫著?磥硪娢涔溃孟駝児S一樣,一層層地剝,才能見到白白嫩嫩的筍芯;要像吃熱豆腐,得慢慢來,否則就會嘗不到熱豆腐的鮮嫩口感,還會生出不良的情緒。我開始靜靜地坐于船內,品著武功湖入心之味,看著我心田的“女子”在我面前漸漸地撩開面紗,心里開始砰砰直跳。
湖水白茫茫,面上點點微波,看是如乳,卻又有些太平,一蕩一漾的,定會撩得游人心癢癢。水之柔情,讓望者生情,卻又絕不會欲火難奈。湖面微波漾漾,恰是“女子”身著有皺褶的綢緞。斜陽傾灑于湖面,那些綢緞上的皺褶突然就泛著金光。湖面頓時波光閃閃,或許生怕游人不會記住它的精彩,所以就拼命地耀著人的眼,直到心里有了感動,那金光才在云的作用下,悄悄隱去。宋朝大詩人蘇軾的“水光瀲滟晴方好”在這一刻我是得到真切的體悟,看來心之共鳴同樣得有一種意境。
船上的朋友,大聲地咋呼起來,有的拍照,有點鑲一點遠山近水入相,有點干脆就彎下身子用手去和水嬉鬧。我也是激動的,隨著湖光的變化,我的心情也一起一伏。輕輕地按下了快門,我沒有讓自己入景,而是將如溫豆腐般白白嫩嫩、柔柔軟軟的泛著波光的“女子”攝進我的景框。只聽一聲咔嚓,瞬間就成就了永恒的美。想來,美也是一種瞬間的感覺,是心靈的感動。
我們很是開心,輪番著拍照。只是這湖中山水,岸上垂釣與翠林,總是讓我產生一種思緒,我說不出到底是什么內容,但的的確確存在。一種意念在心里,卻無以用詞語來言表,那是因為這種感動,或是這種美不是形態(tài),而是勝于精神之上的意識。
船漸漸到了湖中心,水面越來越寬,豐盈的一湖碧水,輕輕地拍打著湖邊的小山。動作是絕無錢塘江大潮那樣氣吞山河,也無海水那樣洶涌澎湃,卻反而有點像母親的手在輕拍將入眠的小孩。湖邊的“孩子”是蔥郁的,他在“母親”的輕拍中安然入睡。
然而,山與湖又連成一體,湖水蕩漾著波動著,似乎有節(jié)制地與山調情親熱,卻絕無濫情放蕩之意。湖邊的山是逶迤的,蒼翠的,宛然像一只強有力的臂膀將湖攬著懷中,呵護著。隨著山勢湖形也變化著,水也窈窕起來,看得出湖是沒有留下過人為的痕跡,是自然而成。因此武功湖是不受約束的,不設防,自由自在,冷暖自知的湖。我到過了仙女湖,哪里的湖已是人工化了,雖然裝飾的猶如仙女,但已經失去了其自然的美。唯獨我眼前的武功湖,那么自自然然,清清爽爽,是一種不做作沒有粉飾的質樸圣潔的美。這樣的“女子”,誰看了也會難以忘懷。
碧水藍天襯著遠近幾座不同的青山,武功湖就恰像那位仙女遺落在人間的綠色帶著綢緞的藍寶石。天空偶飄來幾朵白云,為這青山綠水增添了動感。一只白鷺掠過湖面,又給武功湖添增了幾分韻律。層層鱗浪你追我趕往前涌,她們在追逐,在嬉戲,心也隨著她們一起歡喜。我倚靠在船舷,向后望,望到了天山相接;向前望,望到水天接吻。湖風輕拂我的臉頰,湖水在船舷邊泛著漣漪,我的思緒也如水暈蕩漾開去。
不遠處,一葉扁舟正迎面而來,快要接近我們的船時,有朋友大聲吆喝著,和他們打著招呼,聲音在風中水里散去。對面的聲音沒有聽見,但見他們正揮著手示意。那姿勢,看的出他們是帶著滿心的歡喜回歸。
船在湖面上蕩漾,船舷與船內全都是嘻嘻哈哈的笑聲,景美人樂,在這樣的境界里,心也同樣會受到感染。這是,湖中心出現兩座小山,那是兩座光禿禿的小山,上面全是沙;蝙Z卵石,與湖邊的青山形成鮮明的對比。小山是分層的,看得出是漸漸長出湖面的。它曾經在湖底是怎么的光景,我們只有從它身上的痕跡去想象了。一個世紀,兩個世紀,在湖底與水草相伴,與魚兒游戲,雖然沒有陽光,但在做著蒼翠的夢。遠處傳來了幾聲鳥鳴,我想當鳥兒來到這兩座小山歇息的時候,一定會銜來樹種;當風兒掠過的時候,也一定會帶來花籽,湖中小山一定會迎來它曾經所憧憬的世界。
我把目光從湖面移向船內,船老大正悠閑地吸著煙,面帶著微笑,我想他定是被我們傳染了。不知什么時候,我們的船靠岸了。登上湖岸的時候,我又深深地回望一眼這位平靜、幽雅、內涵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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