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光中漸行漸美散文
臺歷上的日子在一步步的邁進,桌上的鐘表滴滴答答的轉圈,我安靜的坐在陽光里,一針一線的繡著新年禮物。都說新的一年,一切都從新事物開始,可日子總是在重復著,一季又一季,只不經(jīng)意間新日子已經(jīng)過成了老日子。
最近由于做家務和織繡,常感覺手和胳膊酸脹,跟朋友提起時都說:現(xiàn)在什么買不到,為什么還要親手繡?真是自虐!這些也都想過,只是,一來覺得自己親手做的才更有心意;二來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能安靜的坐一整個下午,喜歡這樣與自己獨處,就像與另一個自己單獨的私會。
以前奶奶在世的時候經(jīng)常說:人這一輩子一晃就過去了,每走一步都要思量清楚。以前聽到這些話很是不以為然,覺得日子長的看不到頭。如今一晃已近中年,近日常與朋友感慨,時間走得越來越匆匆了,而我能做的只是期望在平淡忙碌的光陰里有所收獲和少留遺憾。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不再提宏圖大志之類的詞匯了,大概是從漸漸接受生活的庸碌開始吧。每日起床準備一份不缺維生素的早餐,再給自己畫個淡妝,之后看書,寫字,或不緊不慢的做一些家務;再忙也要漂漂亮亮出門,即使在家也要做個干凈的主婦。
沒有什么東西是固定不變的,我也一樣,回首這一年,價值觀和對生活的認知也在不斷變化。對于美這件事,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一日朋友來訪,趕忙換下家居服出門迎接。朋友還帶來一位漂亮女友。一進門沒等我來得及拿出鞋柜里的拖鞋,這位女友已一路走進客廳,大大咧咧的坐下。我趕忙為兩位客人捧上剛泡的檸檬紅茶,因許久未見,就和朋友敘起了舊。同來的女子覺得無聊,便從包里翻找手機。
這時我認真看向她,女孩子圍著當季流行的大披肩,很精致的妝容,黑色的靴子裹著瘦長的腿,真是個時髦漂亮,青春氣息一覽無余的美女,可此時她卻翻著凌亂的包,包里東西東倒西歪的亂成一團,這份凌亂和她翻找時的姿勢,一直印入我的腦海里,如鯁在喉。
那一刻我想起一位老人,她是同事的母親,住在一棟老舊的宅子里,庭院門口種著很平常的花,修剪的整整齊齊。老人家愛好古箏,年輕時候沒時間和條件學,退休后便當做一門功課來修習。第一次去她家做客,老人穿一件暗紅絲緞上衣,銀色的短發(fā)利落整齊,聲音柔和的與我們打招呼。
老人的家里很普通的老式家居,收拾的很干凈,木質地板一塵不染,老柜子上擺著琴譜和舊年時的照片,有一張是她和先生的合影,年輕時的他們,眼里透著潔靜的光。她在照片中是個美麗的女子,雖然現(xiàn)在已是白發(fā)皚皚,內斂的.風度和優(yōu)雅的氣質依舊藏也藏不住。
在一個年邁老人的庭院里,喝茶,聽古箏,聽她講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老人的從容恬淡和經(jīng)年累月沉淀的質樸氣場,始終圍繞著我們,竟覺得舒服得不愿離開。
契訶夫說:人應該一切都美,容貌、衣衫、心靈、思想。
在生命這個漫長的旅程中,每經(jīng)過一段旅途便會有不同的領悟,若沒有經(jīng)歷和時間的打磨,美終究是淺薄的,那些經(jīng)久不衰的美往往是深厚的底蘊和內涵散發(fā)出來的,這種美也漸漸的指引著我生活的走向,滋養(yǎng)著我的身心。
此刻窗外陽光正好,光陰在一針一線中悄然流逝,我已不再害怕日子的匆忙,感謝邁進中年的自己,也感謝溫暖陪伴的人。每每回首看過往的歲月,總有觸動心靈的感悟讓人流連,于是我深信,生命中經(jīng)過的每個人,都是有備而來,而我,只需專心做自己的事,心無旁騖,自有煙火的香氣伴我漸行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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