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兒子幸福網絡散文
有人說婚姻是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在我的婚姻中,時間是對了,可惜我遇到她。她是城里人,而我是農村窮小子,在她七大姑八大姨的狂轟亂炸后,她哭了,而我不想讓她為難,就這樣我的家殘缺了,兒子被連累,成了我記憶深處一路走來的悲劇小主角。
那年兒子剛五六個月大,在沒有媽媽的當天,他就哭了,當然不是想她,而是餓了。我連忙拿起奶瓶喂他,但他拒絕“危劣產品”,這時才知道女人的偉大,我再有力氣也扛不了這個重擔。
母親嘆著氣抱著孩子默默走了,在村找有孩子的少婦,找了五六人才喂飽他,因為人家也要為自已孩子留—點。鄉(xiāng)鄰們七嘴八舌勸我去求孩子他媽回來,但我最終沒去,因為我想起莫言老師那句話:“愛她,就放飛她,她若不回來,就說明不是你的!”
她回不回,日子還得過下去,我看著孩子心里發(fā)誓:“我不能給你全部的愛,完整的家,那我就為你打下一片江山!”
生命是頑強的,在經歷幾次饑餓后,兒子總算吃了奶粉,而且身體健康,四五歲時長的虎頭虎腦,比在女人懷抱里長大的孩子還要健壯。記得有次帶他去游樂場玩,幾個孩子的父母看到兒子生龍活虎的樣子,紛紛過來向我取經,問怎么喂養(yǎng)孩子的?我有些難堪,低聲說句:“他沒有媽媽,不挑食!”聞者默退。
平靜沒多久,問題來了,有次我外出回來,他沒像往日那樣索要禮物,卻向我要媽媽,他說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為啥我沒有。對此,我只好編謊,但常言者道:“-句謊話往住要上千句謊話來圓,”因此我只得學會編故事。
但編來編去,最終還是出了破綻,他上小學時學會了思考,漸漸地他不問了,并且好象長大了似的,記得有次,我又要外出,天正下雨,母親年齡大了不方便去送他上學,他看到我的擔憂,乖巧地說:“爸爸你盡管出門,雨中我能握緊那把傘!”我心酸地扭頭走了,在堅強的兒子面前我不能象小媳婦那樣抹眼淚。
我決定不再瞞他,欺騙對他不公平,不過想瞞也瞞不了了,因為他媽打來了電話,當時兒子也在,我接了電話便把話筒給了兒子,電話效果很好,我在旁邊就能聽清!昂⒆,對不起,你們過得好嗎?”“我能吃能睡能玩,學校家里都喜歡我,就是爸爸太苦了…”我上前搶去話筒,心想,這孩子,你媽還以為我教你這么說的,象個說客!我連忙說:“我們都很好,你現在還好吧?”她聽到我的聲音有些埋怨:“那時我走后你為什么不再來找我,我的家人態(tài)度并不絕對不同意,最多怕的是我—個人嫁到你們那受氣,只要你多來幾趟,我就下決心跟你回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要知道我還要照顧孩子!你若想孩子,將來可以來看,別影響你現在的生活,我估計你是偷偷打來電話的吧?掛了吧!”我還不明白她那矛盾的心理嗎?果然,她沉默了一會,便掛了電話。不過,我也承認莫言老師那句話說的并不全對,機會還是靠人去爭取的,等待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兒子終于完全明白他為何沒有媽媽,好象爸爸媽媽都有苦衷,為了安慰我,他也向我告訴了他的秘密:“爸爸,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我決定以后對我班同學小麗遠點,萬一我們一擁抱有了孩子,我沒有媽媽,你—個人還要照顧我,哪有精力照顧我和小麗的.孩子呀!”我被震驚了,簡直哭笑不得!同時也感到心酸。
之后兒子變了,他把家里媽媽照片都收了起來,可能是怕我睹物思人,怕我傷心。但是我好幾次暗中發(fā)現,他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偷偷地看。我鼻子一酸,淚流而下,有我這無能的老爸,兒子也陪著委屈,但我沒有點破,兒子給了我自尊和顏面,我就給他-個做好兒子的機會,同時也讓我明白:不能公開面對,不如私下懷念。
兒子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各科成績都很優(yōu)秀,尤其是語文,他的作文一向在班內都是被老師當范文讀給學生。但是有-次語文考試卻出了意外,作文競然沒有寫。老師把這個情況用電話告訴了我。放學后,我讓兒子拿出試題,他猶豫著把試題給了我,我翻到后面作文題,我當時百般滋味涌上心頭,作文題目是《我的母親》。是呀!母親對他來說是個空白,兒子又怎能把母親寫好,于事實不符,把母親這個角色寫的太差,對母親是種褻瀆。兩者都不愿,只好空著了,空白對他來說才是事。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作為-個兒子,應該說作為我的兒子是件多么辛苦的事!我沒責怪兒子,蘇東坡的妹夫秦少由不是也因試題涉及父親名諱而罷筆落榜的嗎?認真說來,這次兒子考試是我沒及格!
上初中兒子表現更突出了,因為初中要求學生住校。兒子因為沒有媽媽,平時都是獨立照料自已的,洗衣服,疊被子都是他小學時就能做到的,學習更是不用人監(jiān)督,學校老師大為贊嘆,開家長會讓我面子倍感驕傲,讓我演講教子心得,我拒絕了,因為兒子的優(yōu)秀與我教育無關。
兒子住校不在家,現在的我一個人望著妻子照片常常想:不知你過的是否幸福?至少我看起來比兒子幸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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