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雪撩開經年染雪的思緒散文
站在四樓的窗前,窗外的雪很有情調地舞動著,宛若千年之前綿延而來的情愫......我的思緒此時也隨著雪開始追溯......同樣的雪,在若干年之前和若干年之后,都是那樣那樣的溫馨、溫暖,令人懷戀......
在大山的深處,雪也是這樣的情境,很有情調地下著,屋里,暖意緩緩地流經全身;一個火爐,火爐的上面是一個熱氣騰騰的砂鍋,我跟朋友兩個人守著火爐,品嘗著砂鍋里的殺豬菜,滿滿的一大碗散裝的白酒,在我們頻頻地碰碗間,很快就見了碗底了。再倒酒,再碰碗......那個時候,我們年輕著,不曉得酒精的“深度”,無忌地喝著、笑著說著,喝一口,唱一曲......
在我們的談笑間,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仿佛將終年集聚的能量一下子全釋放了出來,天地之間,已經毫無界限而言,整個世界完全籠罩在一片白色蒼茫之中......
看著窗外洶涌的飛雪,朋友說這是最適宜我們喝酒聊天的好日子,我點了點頭;朋友端起酒碗示意再喝,想一想,這么大的雪,通往山外的路肯定被阻斷......不想歸途,喝酒!我也端起了酒碗......
朋友那時候正處于小說寫作的初期,我也是剛開始詩歌寫作,文學,在那個時候極具魅力和吸引力;于是,那些名家、名句就成了我們最有味道的“酒肴”,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倆你一句我一句口齒不太清楚地背誦著那些名句,誰背錯了,不用說,喝酒。
說不好是酒興奮了神經,還是飛雪的情態(tài)浸染了心靈,我們倆竟然隨口即興地詠起了雪來,詠著詠著便自然詠到了張打油的“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的句子上,然后,我們是又一頓開懷的大笑......
爐火的微光也隨著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背誦了多少句子,反正我們是大醉了,然后是非常沉實地睡在了雪依然紛揚的夜晚,那夜有雪白的夢境,那夜的夢中,有興奮的囈語和青春無限的憧憬......
時光飛逝如水,轉瞬人到中年;中年之后,總感覺自己少了年少的無所顧忌的激情,更多的是將熱情沉靜在內心的'一隅,適時地釋放一下,繼而是深切地思考......
2010年冬季里的一個傍晚,雪花開始稀稀疏疏的,然后便密集起來,此時,我和剛子在一家酒館的包間里等著服務員上菜,我點著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看著外面開始密集的雪;剛子呢,手里擺弄著一雙方便筷子,眼睛也緊緊地盯著窗外;當時,我們倆誰也沒有說話,房間里很靜如同外面靜靜飄落的雪花。
菜上齊的時候,我們倆將視線轉了回來,然后倒酒、碰杯......話依然沒有多少,剛子不時地向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不時地看著窗外,好像是在想著什么,在我一再提醒喝酒的情況下,他似乎才醒過神來,沖我那么不好意思地狡黠一笑,端起了酒杯......
然后我們打開了話匣子,就外面的雪我談起了寫雪的詩歌,談里面的意境、思想、技巧,剛子也談古今畫家描繪雪的畫作,談畫的構圖、線條、色彩等等,我們都在各自表達著對文學和藝術的認識。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我們不知道外面的雪究竟下得有多大,但我們之間的話題一如紛揚不斷的雪......剛子突然說了這么一句:這一季的雪結束后,下一季的雪還會再來,但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我突然覺得畫家的剛子已經很哲學家了。是啊,這一季的雪跟下一季的雪肯定不是一樣。這不一樣,取決于人的心境和思想的變化,這一季的雪過后,留下的或許是懷戀或許是思索。那么下一季的雪呢,顯然,也將來自同一心靈的不同的感受和體驗……
正在我思考的時候,剛子又說了一句,人跟雪不一樣,雪在下一季還會有,人這一生結束了,便不會再有下一生,人在自然的情境中顯得多么渺小,多么的無奈!剛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黯淡了一下。我趕忙說,別瞎聯想了,還是喝酒吧,我沖著他端起了酒杯......
那一天,我們在暗夜里,帶著微微的醉意,頂著密集的雪回家?墒,剛子的一番話卻讓我輾轉反側,至于剛子是不是也這樣,我就不得而知了。
已經很多年再也沒有見到年輕時的朋友,盡管我曾多次一廂情愿地想與那位朋友重溫當年的舊夢,找回年輕時的激情,可是我們早已失去了聯系,那個激情昂揚的雪日儼然美妙的夢境;至于英年早逝的剛子,這一生我們已不會再有那個傾心長談的雪夜,他一如那片晶瑩的雪花,短暫華麗的飛舞后,落入塵土之中......成為今生無法了卻的懷念......
窗外的雪依然飄落,我的思緒伸向遼遠的過往,這場雪的情狀,多像那曾經的兩場雪啊,僅僅是像而已,卻無法復制為曾經;曾經的雪很美,很妙曼,在懷戀的范疇內;現在的雪呢,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定格在欣賞的范圍內,盡管,它也不失妙曼也不失美,可總覺得缺少點什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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