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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房子的抒情散文

        時間:2021-07-01 20:19:53 散文 我要投稿

        房子的抒情散文

          2010年夏天,我到思懷鄉(xiāng)初中支教已快一年,時間快到、別離臨近,卻發(fā)生了一件令我至今都極難忘記的事,關(guān)于一個房子的事。

        房子的抒情散文

          那天早上,我在辦公室備課、改作業(yè),校長走過來,道:“梁老師,今天有一批助學(xué)社的愛心人士到學(xué)校了解困難學(xué)生的情況,你幫忙拍些照片!毙iL講完,就交給我一臺相機;他知道,我平日喜好搗弄拍照。

          快到中午,助學(xué)社的人終于來了,和預(yù)定的時間差不多;因為下大雨,到了渡口又得等渡船過渡。大概了解一下,愛心人士竟來自不同的各地,有本地的,有來自廣東、重慶、武漢的,還有寶島臺灣的,都聚到荷城來做生意。

          學(xué)生已吃完午飯,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和老師把二十多位特困學(xué)生集中起來,講了一陣子,介紹過助學(xué)社的愛心人士,然后一起拍幾張合影,分發(fā)些文具與作業(yè)本,還有好些捐贈的衣服。完了,助學(xué)社的人就到校門外邊集市的米粉店吃米粉,接著兵分幾路,去特困學(xué)生的家里“核實”情況,以確定資助的“方案”。

          我拿著校長給的相機,跟隨其中的一組出發(fā)了。我們這組要去核實三位特困女生的情況,一共兩輛車,五位愛心人士,加上學(xué)生和我;先到小菲林家,接著去小韋家,最后去小黃家。

          車輛在雨水沖刷里前行,不時有點小打滑,而且不大看得清楚遠(yuǎn)一點的路況,司機大佬只好開啟車燈。行了不到半個鐘頭,到了一個泥濘的岔路口,車上不去了,就停下來,轉(zhuǎn)為步行;一人或者兩人撐起一把傘,拿著東西,由學(xué)生帶路,往村子里面走。大家踩著“水泥路”,飄濕了衣衫,走了十幾分鐘,終于到了小菲林家。半路上,我老在心里嘀咕:老天啊,雨下小一點吧,人家來一趟也不容易?蛇h(yuǎn)來的客人并不在意,皮鞋、運動鞋、休閑鞋大方地在“水泥路”里漂行,沒覺得有什么為難;好吧,如此更顯得心愈真誠、情愈真切。

          小菲林家沒有人在家,事先也聯(lián)系不上她阿婆,家里沒有電話。我讓小菲林撐傘去找人回來,我和另外兩位同學(xué)招呼客人。擺好了幾張小凳,熱水壺和杯子卻找不著;況且也不用了,雨越下越大,誰還有心思喝水呢?大家也不想坐凳,屋里太擁擠,就有人走出門去、在屋檐下?lián)纹饌,靜靜看雨,默默等待,等待一位下著瓢潑大雨仍在地里勞作的老人……

          后來,雨愈下愈大,屋檐下不能躲雨了,大家就躲進了廚房或臥室。閑暇之余,我拍了幾張小菲林“臥室”(兼做存放糧物的倉庫)的照片,屋里有她們吃的小土豆和即將見底的油桶;雜物柜上還有她以前的作業(yè)本、課本,整潔干凈,我教她們班語文快一年了,小菲林從來沒缺過一回作業(yè),字跡都很工整。

          終于等到小菲林和她阿婆回來了,愛心人士送上禮品,向老人了解家里的情況;拍幾張照片,匆匆別過,又在大雨中踩起腳步,奔向小韋家了。

          到了小韋家,一行人大多濕完身子,有了點冷意,但看到小韋家的情況,大家心里更覺得寒冷了。那是三間(一間當(dāng)廚房、兩間住人)建于上世紀(jì)70年代的老瓦房,歷經(jīng)風(fēng)雨吹打后,仿佛一個瘦得皮包骨的伶仃的老人。我們走進屋里,屋子很小,什物雜亂,屋頂又在滴答漏水,屋里只剩一半干燥的地方了,連坐的地方也難找。小韋站在門口邊,不知怎么好,很是為難。我問家人呢,她說爸爸在田里干活,媽媽在里屋休息,媽媽的眼睛看不見東西……講著話她就想哭了。在我的印象里,小韋平日在教室聽課,常臉帶微笑,似乎聽得津津有味;我怎么能想到,周末放學(xué)回家、她住的竟是這樣的房子?看到、聽聞這些情況,一位老總不由自主地?fù)u頭,喃喃自語:這個房子、這個房子,哪里還能住人?

          后來,我們讓小韋扶她媽媽出來,問過好,道明來意,送了些東西,拍照;大家都安慰、鼓勵小韋和她媽媽,并表態(tài),回去會想辦法幫忙解決一些問題。講到動情處,一位大哥依稀隱起兩行熱淚,扭頭望向了別處。相逢一席話,別離又在即。當(dāng)我們懷著低沉的心情走出小韋家,在泥路上回望,小韋的媽媽站在瓦屋的門口、手扶著門,瞇做一條縫的眼睛,想目送遠(yuǎn)方到來的好心人嗎?

          我們走到第三位同學(xué)小黃家時,老天終于稍稍放晴了,小黃家的情況相對稍好一些,讓人舒懷了一點點;我們不是非求資助不可,能自強豈不也很幸運?

          行程完成,我們返回學(xué)校,其他核實情況的.組也歸來了,打過招呼后,助學(xué)社的成員就集合、返回城區(qū)。

          此后,我把我同去的那一組的情況和拍下的一些照片發(fā)給了助學(xué)社的管理層。第二天,助學(xué)社那邊就打來電話,“表揚”了我一番,道我做事細(xì)心耐心,并希望我能到其他的特困學(xué)生家里拍點照片、補全一些材料。于是,我就和一兩位同事在課余開展了一輪漫長的“家訪”,逐一完善特困學(xué)生的材料。在這過程中,我常覺得感動,好多學(xué)生家里的困難確實有點出乎意料;然而,當(dāng)她們回到學(xué)校,卻忘記了背后的辛酸,她們喜歡讀書,上課用功,下課有說有笑,踢毽子跳繩,打羽毛球、氣排球,偶爾分吃一包瓜子都很快樂,那么有禮、懂事、節(jié)儉,團結(jié)上進,看似孩子,已長大成人……

          最后,又經(jīng)過助學(xué)社成員的兩三回核實,學(xué)?偣灿惺宋惶乩W(xué)生獲得了助學(xué)社的資助,每人每個學(xué)期資助500元,直至初中畢業(yè)。

          對于小韋同學(xué)家的情況,我在核實材料里這樣總結(jié):

          小韋,女,15歲,思懷初中七年級(三)班一特困學(xué)生,家住思懷新平村平村屯279號。父親年近70歲,手有殘疾,并患有胃炎;母親雙目失明,耳朵聽力也很差;下有一12歲小弟,讀小學(xué)五年級。家里種田0。8畝,地少許,幾乎沒有什么經(jīng)濟來源,上學(xué)的伙食費是靠借鄰里與外家親戚略為資助,且常得拖欠。家中3間瓦房建于上世紀(jì)70年代,現(xiàn)在都已成危危欲倒的“危房”,家境極困,常日以粗糧青菜為食,家里僅養(yǎng)了幾只雞,逢年過節(jié)才偶爾見肉……

          后來,助學(xué)社的頭頭駱總得知這一情況,積極聯(lián)系助學(xué)社的各位愛心人士,最終謀劃商定,依靠多方面的力量變一“大魔法”:為小韋家變出一個新房子來。

          第一次核實情況過后七八天,助學(xué)社的人又來了,這回由助學(xué)社的頭頭駱總帶隊(上次因為公事抽不出空),一行愛心人士到了小韋家,與前來看熱鬧的隔離鄰舍,把小韋家前邊的那一塊小地坪圍成了一個小集市,愛心人士把帶來的禮品集近來,堆成一座小丘;小韋一家四口高興得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駱總站出來,向大家簡介小韋同學(xué)的情況,并做資助的初步構(gòu)想:最緊要的就是弄個房子,一是助學(xué)社發(fā)動愛心人士大力資助,二是向鄉(xiāng)政府反映、申請危房改造,三是小韋家發(fā)動親戚朋友想想辦法……聽著聽著,大家自發(fā)地鼓掌起來了。安慰了,鼓勵了,說好了,承諾了,就不打攪了。撤吧!時候已近正午,頭頭駱總慷慨地道:今天天氣好,有喜事,我請大家吃東西,每人吃了一碗烤鴨粉。

          短短的小半天“相聚”,駱總給人的感覺:他就一匹老道干練的魚鷹,一旦出擊、不叼到魚不罷休。感謝他的“出擊”!同時,為他今天現(xiàn)場資助1000元的義舉,為他那一顆火熱滾燙的慧心,為他歷經(jīng)的許多背后的故事,為他從前與往后的更多傳奇,深深折服!

          兩三個星期后,我再到小韋家了解情況,新房子的地基已打好,談問了一陣、掌握了詳情,要回去了;小韋的父親交給我一袋發(fā)糕和粽子,直道感謝大家,感謝那么多的好心人,感謝學(xué)校和老師,感謝政府……

          之后,暑假來了,我也離開了那里,但陸續(xù)得到一些消息:助學(xué)社的愛心人士給小韋家送去了第一批捐贈了善款10000元,還有4噸水泥;不久,向鄉(xiāng)政府打報告申請的危房改造款也撥了下來;房子在建著,造了柱子,開始砌墻……

          2010年的秋天,我再次跟隨助學(xué)社的頭頭駱總和另外幾位愛心人士回了一趟思懷;用“回”字,感覺有點像回娘家。他們是給小韋家送去建房子的第二批善款15000元,還有5噸水泥;小韋家的房子要封頂了。不久,她和家人就能搬進一個溫暖的新家,這也將完成許許多多好心人的一個共同的心愿。

          我跟去,是想去見證見證;順便看看我曾經(jīng)的那些學(xué)生。從夏初的一個雨天,我“陪同”助學(xué)社愛心人士,第一次看到這新房子建造之前的舊房子(或者說那不該叫房子的房子),然后見證舊屋的拆除,見到新房打地基、砌墻,到這會快要封頂了,我都在見證。也許,對好多人來講,起個房子并不算什么;但對小韋家而言,這是一個夢,從夏天到秋天、這夢卻成真了。這房子匯聚好多好心人的善意,這房子從夏日筑到入秋,成為了一個秋天的童話,真實地存在于這一個收獲的季節(jié)!

          返回的路上,助學(xué)社的頭頭駱總依然年輕健談,與同行幾位輪流暢談,從助學(xué)多年見聞到家庭瑣事、到今后打算,偶爾還幽默一玩笑。我默默聽著,想起自己的混跡,自覺心境逐老、茶垢滿壺膽,甚為茫然。他們或許從青年過來、成熟了,又回到了“年輕”,心態(tài)和言行都年輕了;祝福他們,始終心存善念,一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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