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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符助學(xué)散文
東漢時,令北方羌人聞風(fēng)喪膽的度遼將軍皇甫規(guī)解甲歸田,在朝那(古朝那在今天甘肅省鎮(zhèn)原縣屯字鎮(zhèn))的家中閉門謝客,每日吟詩作賦,騎馬射獵,安度晚年。
有一天上午,家人突然來稟報,王符(甘肅省鎮(zhèn)原縣人,東漢著名的思想和政治家)來訪;矢④娂泵ε路映鲩T相迎。從來對仕宦鄉(xiāng)紳不理不踩的度遼將軍如此尊重王符,這件事傳開以后,人們議論紛紛,百思不得其解,名聲顯赫的度遼將軍為何這樣看重王符,從來不為人所知的一介書生,何以被天下聞名的將軍如此敬重。后來,人們還是從皇甫將軍府中的下人口中透出一些消息,王符是一位很有學(xué)問的大學(xué)者,著有宏篇巨作《潛夫論》,什么讀書、打仗、做官、務(wù)農(nóng),從朝廷到百姓,三皇五帝到如今,全都詳細論了個透透徹徹,連天下有多少姓氏,都從哪里來也論得清清楚楚,人們這才對王符另眼相看,進而慢慢悟出一個道理,舞刀弄槍者能建功立業(yè),出人頭地;苦讀詩書者,滿腹經(jīng)綸,也能受人尊重,名揚天下。從此以后,當(dāng)?shù)匾恍┥藤Z大戶,由以前輕視王符開始接近王符,請教王符。王符也樂于將自己《贊學(xué)》篇中的思想和主張講給他們聽,大家深感言之有理,無不嘆服。許多人想請王符教授自己的孩子,王符因自己常外出探尋故友,了解吏治、邊關(guān)、社會……以涉獵天下大事、研究學(xué)問和著書立說為己任,怕誤了人家子弟,婉言謝絕了人們的盛情。建議鄉(xiāng)親們,延師教子。人們望子成龍,紛紛按照王符之言聘請了先生,在家中教孩子讀書,慢慢成為風(fēng)氣。當(dāng)時讀書的人少,請先生比較困難。人們便相約幾家或十幾家共同請一位先生。凡請來設(shè)帳授業(yè)的先生總是先登門拜訪王符,請求他的指教。王符總是勉勵他們傾其所學(xué),教好桑梓子弟。
王符看到家鄉(xiāng)設(shè)立了許多私塾,讀書識字的青少年日漸增多,心中十分高興。又見有些村中,成群的孩子玩耍而未讀書。經(jīng)詢問才知道,有的因家境貧寒,付不起先生的報酬,有的因竹簡短缺,無簡抄書。便和先生商議:凡家寒學(xué)生,由他捐助束修;凡因竹簡缺乏而致書卷困難者,亦由他出錢買竹制簡。一些家道殷實的富商大戶,聽到王符捐資助學(xué)義舉,也紛紛仿效。有捐錢的,捐田地的,也有捐布帛的,這種義舉由縣城漸漸傳到全縣的鄉(xiāng)村,使讀書的'人越來越多。
王符助學(xué)也勸學(xué),在他的家鄉(xiāng)至今流傳著他勸學(xué)的一則故事。距離王符家不遠有個劉員外,劉員外有一個獨生子叫天柱,從小嬌生慣養(yǎng)驕橫任性。如今二十出頭,長得虎背熊腰,臂力過人,總嫌念書頭疼,學(xué)了點三腳毛的拳腳功夫,仗著父親有萬貫家產(chǎn),揮金如土,結(jié)交了一幫狐群狗友,吃喝游蕩,為非作歹,成為地方上一霸。官府曾幾次捕入大牢,只因未曾打家劫舍,也沒有人命關(guān)系,關(guān)押只是借以懲戒。劉員外夫人疼子心切,每次見兒子入獄,總是哭天喊地,讓劉員外拿銀子上下打點。因此,屢捕屢放,官府也樂意借此詐些銀子。眼看全部家產(chǎn)就要被兒子敗完,劉員外好說歹勸,兒子就是不聽。老頭子也被氣暈過好幾回,苦無良方。有一天劉員外突然想到王符,心想求求這位大名人或許能有所幫助。便備了厚禮來拜王符,詳細敘述了逆子惡行,求王符想辦法。王符婉言推辭,經(jīng)不住劉員外下跪懇求,答應(yīng)試一試。一天,王符帶了仆人王文向劉員外家走來。這王文,二十七歲年紀,曾拜名師學(xué)得一身驚人武藝,七八條漢子休想近得他。所以,王符多年外出,常將王文帶在身邊。在去劉員外家的路上,王符如此這般的向王文囑咐了一番。經(jīng)家丁通報,劉員外歡天喜地的將王符主仆二人接入客廳,吩咐先上茶再備飯。王符道“我想見見少爺,也請員外回避!眲T外點頭明白,讓家丁傳少爺見客。
劉天柱也曾經(jīng)聽說過王符是當(dāng)?shù)卮竺,連縣令都經(jīng)常去拜訪他,心中先有三分畏懼,好奇心促使他,也想見一見王符,便搖搖擺擺進了客廳。只見客位上坐著一位中年人,頭戴淺藍色束發(fā)巾,身穿姜黃色長袍,外罩赭色長衣。雙目炯炯有神,三綹胡須,黑中透亮,一身正氣,不怒自威,身旁站著一位濃眉大眼的后生。
劉員外見兒子只顧上下打量王符,不揖不拜,大聲喝道:“畜牲,還不拜見王先生!”天拄連忙向王符一揖,口稱:“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幸會,請多指教!蓖醴溃骸安槐乜蜌,坐下說話!碧熘鶄(cè)位坐定后,劉員外找借口離了客廳。王符道:“少爺氣宇軒昂,想來學(xué)業(yè)有成了!碧熘溃骸靶∽硬徊,見念書就頭疼,識字不多,連名字也寫不好,只好棄文練武了。”王符道:“原來如此。我這小仆王文也學(xué)了點粗淺功夫,少爺可否與他過幾招,給他指點一二,讓我也見識見識少爺神功,一飽眼福。”天柱瞥了王文一眼,見他身子單薄,心中暗喜:今天要給大名人露一手。說道:“這有何難,小子今天獻丑了,還請王兄手下留情!闭f完,朝王文一抱拳,說聲:“請!
三人出了客廳,王文、天柱各自甩掉外衣,緊了緊腰帶,兩人拉開架勢,目視對方。家丁仆人聽說少爺要與人比武,呼啦一聲,把個大院子圍了個密不透風(fēng)。只見天柱首先發(fā)招,一聲斷喝,一招餓虎撲食,奔向王文。王文虛晃一招,一閃身已到天柱身后。天柱一招撲空,急忙轉(zhuǎn)過身來,王文身子早已騰空,使了個老鷹搏兔的招數(shù),飛出左腳蹬向?qū)Ψ叫馗!巴ā币宦曧,天柱連連后退,終于未能收住,仰面倒在地上。人群中不知誰驚呼一聲。王文抱拳向天柱道:“承讓,承讓。”說完,回身走去。誰料天柱不服,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子,向前撲去,從背后抱住王文雙臂,想舉起來摔在地上。王文無法脫身,連忙使了一招千斤垂,天柱未能抱起。王文又使了個隔墻探物的招數(shù),飛起右腳向肩后踢去,正好踢在天柱右額角上。天柱只覺得兩眼金星亂飛,頭一昏,不由得雙手一松,一個趔趄栽倒在地。王文連忙上前扶起,說道:“得罪,得罪,失禮了!眲⑻熘恍咭膊慌炊笮Φ溃骸昂霉Ψ颍☆I(lǐng)教了,領(lǐng)教了。”王符佯裝生氣,責(zé)備王文道:“切磋武藝,點到為止,怎能認真!奔胰藪叩籼熘砩蠅m土,三人進了客廳落坐。天柱親自為王符和王文斟茶,提出要跟王文學(xué)武藝。這真是應(yīng)了“不打不成交”那句俗話。
看到天柱前后表現(xiàn),王符心中思忖:此人雖粗野桀驁,但天良未泯,孺子可救。便約天柱改天到家中跟王文學(xué)功夫。劉員外躲在暗處把比武過程全看在眼里,這時走進客廳,佯裝不知,連連向王符道歉:“瑣事纏身,失敬,失敬!狈愿篱_席。王符向劉員外道:“剛才令郎與敝仆王文小試拳腳,又提出愿到寒舍與小仆互學(xué)武藝,不知員外可許否?”劉員外滿口答應(yīng)。
劉天柱選了個吉日,備了厚禮,拜王文為師,兩家住得又近,早去晚歸,天天苦練。練武間隙,王符便向他講些做人處世的道理。又讓王文從武學(xué)書籍人手,引導(dǎo)天柱讀書,講些武術(shù)與武德的關(guān)系和學(xué)武藝與學(xué)做人的道理。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劉天柱習(xí)武又讀書,把先前那些酒肉朋友漸漸疏遠了。幾年功夫,他文才武術(shù)雙雙長進,以往的惡習(xí)也改得沒了影兒、把個劉員外樂得偷著笑。逢年過節(jié),總要備上厚禮,帶上天柱到王符家拜謝。后來天柱舉了孝廉,還開武館授徒,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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