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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里的昏黃散文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一直是和奶奶生活,在我的視野中床是那么大,每天晚上都需要我費力爬上床,鉆進紅面的花被子里,冬天會有一個扁圓的銅壺,熱熱的,燙的很,我總是小心翼翼避免觸碰它,但卻滿心歡喜想擁它入眠。因為,那可是我和奶奶過冬的取暖神器。
在我幼小的印象里一到晚上經(jīng)常停電,于是就在睡覺的房間點上一根白蠟,早早的,奶奶就招呼著上床睡覺了。
我喜歡點蠟燭,因為蠟燭的光亮集中在我們的床附近,相比其他地方更明亮。在晚上睡覺前,那是我和奶奶活動最多的地方,我也能看清奶奶的面龐。這會讓我感到無比安心。
如果用電燈泡的話,那個瓦數(shù)極低的電燈泡就懸掛在兩個房間門口的交界處,供兩個房間使用。因為電燈泡只能固定在一個地方,為了考慮到兩個空間的漆黑,方便人進出,這個折中的法子是很實用的。在那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大人們事事都要算計著過。
我不懂。我只知道點蠟燭比開電燈讓人心里歡快。還有一個好處,蠟燭可以拿著到處走動,明亮的燭光也會隨本人移動。
而且在墻上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樂趣——自己玩了一天頭發(fā)散亂的像個小瘋子,那個正好奇的小瘋子,開始探索,影子在墻上各種變換的樣子。
偶爾奶奶會打開一個自己泡制的藥草瓶,那個瓶子很高,里面的液體是深黃色。印象里那是一個藏在衣柜最上邊的恐怖瓶子。因為里面有一條纏繞的小蛇,還有很多刺球果,將那個瓶子塞的滿滿的。
每當這個夜晚,我都會變得很乖早早爬上床躲到被子里,只露出頭,遮住半個臉,瞪著一雙大眼睛,默默關(guān)注奶奶從瓶子口取出一個刺球刮擦自己的手臂和脖頸。
燭光搖曳中,墻壁上映射出奶奶在給自己白日疼痛的手臂擦藥酒。刺球由于長時間浸泡應(yīng)該變得不那么堅硬了,擦在皮膚上應(yīng)該可以起到舒經(jīng)活血的功效呢。
小小的我哪里懂得大人那么深奧的道理。只知可怕的刺球那么尖,奶奶擦在身上不覺得疼嗎?再去看奶奶的表情并沒有一絲難受的跡象。
再回想已是時光飛逝,仿佛只把那個小小的我留在了那個遙遠時空,奶奶還在那個記憶深處熟悉的樣子陪伴她。
燭光里的昏黃曾那樣默默地溫暖照耀著那間記憶里不變的小屋,那一老一少,那沉淀的歲月,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之間。
即便日后時光荏苒,物是人非,可燭光里的昏黃像一個永久定格的符號,可以打破時光的界限,穿越時光將我?guī)Щ啬莻記憶中的幼年,又一次與親人相聚,重溫那個熟悉的場景。站在時光交錯這一頭的我,歷經(jīng)感慨,卻覺得唯獨那段時光簡單純粹的令人心生溫暖。這也算是對今后獨立的我一種最大心理安慰吧。
總覺得曾親密陪伴過的人總有一天會在你不經(jīng)意的時候就悄悄溜失了。等到你發(fā)自內(nèi)心真正意識到時,好像已經(jīng)為時已晚,因為其實還有很多很多話沒有說還有很多很多事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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