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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我們還能見幾次面的散文
誰不是一邊笑著說再見,一邊紅著眼眶轉(zhuǎn)身離開。
(一)
又是一年開學季,訂票有點晚,所以合適的票早已售罄,無奈只能趕最早的那班火車。定了7點半的鬧鐘,臨行的前一晚,和爸媽還有寶弟一塊看電影,末了他們催我趕緊回屋,明天好早起,我卻扭捏著,遲遲不回。拗不過我,他倆就拿來被子把沙發(fā)鋪好,就這樣我睡了一宿。
第二天,鬧鐘還沒響,爸媽就早早起來,深怕吵醒熟睡的我,嘀咕著輕點聲,還不時地探著頭打探我。我睡眠很淺,一丁點動靜就能趕緊醒來,可這次,我卻假裝睡的很熟。瞇著眼看著他倆躡手躡腳的忙著忙那。
鬧鐘響了,老爸聞聲跑來問我,吃什么。我答道,下面吧,簡單方便。他一句好嘞,就趕緊鉆進廚房為我倒置早餐。老媽在屋子里跑來跑去,給我裝著裝那,還不時問我,夠嗎?
我想,只有全心全意地愛著一個人,才會這么不知所措吧,總會擔心你有沒有吃飽,錢夠不夠花,有沒有受什么委屈,總是想為你做些什么,卻無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的去愛你。
每次出行前,我的胃口都不是很好,老爸做的西紅柿雞蛋面很好吃,可我卻吃不下,但還是硬塞了幾口,畢竟這熟悉的味道,在吃起來,已又是幾年后。
父親在外工作,好幾年才能回來一次。他說,下次回來就是寶弟高考之時了。
寶弟現(xiàn)在初三,也就是三年后了。
在父親的吆喝聲中,我知道車來了,趕緊放下碗筷,推著箱子往外走。馬路那邊的父親趕緊飛奔過來,提著我的箱子,和母親一塊護送我上車,還不時的叮囑我,好好照顧自己。
車開了,他倆拼命的揮手,從馬路的一邊到另一邊,直到拐角,看不見他們的背影。
那一刻,我強忍的淚水,最終還是落下了。怕引來其他人的目光,我扭著頭看著窗外,我熟悉的地方,就這樣的離開了。乘務員讓我扶好自己的箱子,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箱子是這么的沉重。
我想,相比于古人所說的,臨行密密縫 意恐遲遲歸,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將你的箱子塞的滿滿的。
。ǘ
讀推文,看見里面說到,我們中的很多人在見過了很大的世界,走過了很多路后,總會不由自主的暗笑父母的落后。
是啊,記得前不久,我還嘲諷爸媽落伍,不會用支付寶,不敢用淘寶買東西。他們笑話我的闊腿褲,又胖又短,我笑話他們衣服又丑又low。但那些衣服,他們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拿出來穿。
那些在你眼中的尋常物品,或許在他們眼中卻是很好的東西,因為很好,所以他們很少穿,很少用。但卻一點都不憐惜的全部給你。
和母親一塊在地里擇菜,發(fā)現(xiàn)她的袖口都磨損了,線頭像是沒人看的孩子,自顧自的在風里飄著。我指指她的袖口,說到,買件新的吧。她笑著用手把線頭扯掉,然后說,沒事,還能穿。
父母真的是很固執(zhí)啊,固執(zhí)地對你好,固執(zhí)地愛你,固執(zhí)地塞一切她覺得好的東西。可對自己,卻不再那么固執(zhí),而是將就地過著。
。ㄈ
家里的房子是老一輩人修的,比我的年齡還要大,這些年,村里的人都開始裝修,粉飾自己的房子。鄰里的房子都修的很高,剛好把我家的矮房子夾在中間,一副不和諧的畫面,就這樣誕生了。
所以,父親這次回來的目的還有一個,裝修房子。不過只是簡單的裝修。
我回到家時,父親已經(jīng)把頂弄好了,沒有加高,也沒有粉飾,就是弄了一層鐵板——防雨。工人找到不多,父親一人分飾多角,我問母親,怎么我以前不知道父親這么能干,竟然懂這么多絕活。母親笑到,哪里是一開始就知道,只有把你逼到一個境況時,你不得不學會很多。
嗯,是的。為了省錢,父親一邊幫著工人做,一邊學習,到后來,沒有工人,只有他自己。看他提著鐵桶一手一個,搖搖晃晃地提到樓上,那背影,讓我想到了朱自清先生寫的《背影》,先生的父親費力地爬上月臺只為買來幾個橘子給兒子帶在路上吃,回來還裝作很輕松的樣子。
我不是一個善于表達感情的人,很多事喜歡埋在心里,即使一句簡單的我愛你或者你辛苦了,我都不能說出口。一封家書,一次寄信,一張卡片,文字才是我表達感情的獨家方式。
只是這一別,又是幾年。這幾年里,我也要大學畢業(yè),開始工作。離家的日子會更久,假期的時間會更短。
仔細想想,好像余生陪伴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那句遲到的我愛你,也在這里送給他們,我最親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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