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的離開散文
看著陳道明飾演的康熙大帝在電視里擲地有聲的說回京,我笑笑,回頭對還在上小學五年級的外甥說“明天,我也要回京了!
好像是從讀高中開始,每次回到家便知道我還要離去,那時為上學,現(xiàn)在為工作,不一樣的境地卻是同樣的心情,這個有媽媽的地方,我總呆不了多久,而那些沒有媽媽的地方,我總要去呆很久。北京,一個在好多人眼里的大城市,而我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北京對于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逃離,意味著陌生,還是意味著夢想,意味著開始,從西安逃離到北京? 從外界更想遁入內(nèi)心?從來都想靠一己之力創(chuàng)造一個世界?
外甥孩童般的臉上故意對我嘲笑,在臉上卻閃過一絲憂郁,他說他也要走了,只是不去北京,去東營,去那個當年我第一次遠離家鄉(xiāng)而要去的城市。離開家總會不愿,時至今日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離家時的感覺,炎熱的夏天我卻在夜里蜷縮成一團,我想爸爸媽媽,想自己家里的那一張床。
離開家久了,慢慢習慣了想念,也再沒有夢到過那張床。
媽媽喜歡和我算賬,不過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整個家庭。她會和我講這一年來家里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禮尚往來會花費掉多少金錢。媽媽很善良,可是沒有知識,活了大半輩子不認識一個字,或許我應(yīng)該教她的。記得有一次,我在房間里寫日記,媽媽給我端了一杯水進來,她放下水杯,沒有馬上離開,媽媽站在我的身邊看我一筆一劃的寫字,我抬頭看著她傻笑,“你寫吧!俺又不識字!笔前。谀且豢,我都忘記了媽媽是不識字的,她只不過在看她的小兒子。媽媽不愛錢,可媽媽從來沒有過那么多可以存下來的錢,每次聽她說來,倒覺得慚愧,因為我給不了她太多錢。姐姐偶爾會提醒媽媽,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些事情,他自己需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我輕輕走進媽媽的房間,放了一些錢,然后出來,這是第一次,外甥看著我的舉動,在笑,我摸摸他的頭,同他一起繼續(xù)看電視。在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周杰倫外婆里的歌詞,大人們以為出門之前放六百塊,就算孝敬;她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六百塊。后來,我真的給了外婆幾百塊,而我只能陪伴八十幾歲的外婆短暫的幾個鐘頭,因為我做不到歌詞里的陪伴。媽媽遺傳了外婆喜歡著急的缺點,什么事情家里人做的慢了,她就變得不耐煩了,嘮叨也就變得多了。以前會對媽媽的嘮叨反感,可現(xiàn)在更多的是了解,因為家里難得幾次會有那么多人,她開心。早上我和外甥故意起的很晚,因為我在等待有個人會推門進來喊我們起床吃飯,外甥臨走的那天早上依舊起的晚,起床時他忽然說了句‘其實每天早上有個人來叫吃飯,挺好的’,他好像也懂得了我想要的那種家的感覺。
家是港灣,可有時我會覺得他過于溫暖,倒顯得炙熱。大年初一和幾個初中同學見面,偶爾的寒暄說笑感覺不過癮,就索性喝了幾杯,可我沒想到這幾杯酒差點便斷了我和哥哥的感情。喝了酒我會變得話很多,再多些我會特別想睡覺,回到家九點多鐘,相比在北京感覺是一個很早的時間,可哥哥卻覺得我回來的太晚了。忘記了當時是誰言辭先開始變得激烈的,甚至第二天醒來,那段記憶我都是有些模糊的。哥哥打了我,我也打了他,媽媽在一旁哭泣。如果沒喝酒,這一幕是不會發(fā)生的,或許我會不滿哥哥的所言,可我不會沖動。不要和一個喝了酒的人吵架,因為吵架本就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一種不理智的行為放在一個不理智的頭腦前面,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粗鴭寢尩难蹨I,我很奇怪這一晚怎么會變成了這般;蛟S媽媽是真的在傷心,或許媽媽只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的兒子不要再這樣。安慰媽媽一番,我的困意早已讓我無力支撐下去,躺在床上,頭腦依然不理智。第二天醒來,看著和朋友的聊天記錄,努力回想昨晚我和哥哥爭吵的畫面,哥哥說你知道媽媽在你回來之前去門外看了多少遍嗎?我說,明年我再也不回來家里了,然后哥哥的拳頭就落在了我的臉上,然后我拿出手機來要給姐姐打電話,電話沒通。雖只有零星片段,可我知道昨晚的我是在怪罪這炙熱的關(guān)心,覺得委屈。想起那天在半夜的北京街頭,一個人站在冷風中打車,我苦笑,自己還真是一個矛盾的.個體。第二天哥哥有些沉默,他好像會害怕我真的會怪罪他。吃飯的時候,媽媽說沒了你爸爸,哥哥打你幾下是應(yīng)該的,我笑的風輕云淡,因為事情在我心里也已變得風輕云淡。我同哥哥說下次見我喝酒了,就讓我洗洗睡吧,千萬別吵。姐姐打來電話問我大半夜的打電話干嘛?我笑說沒事,因為事情真的已經(jīng)過去。
回北京的下午去了朋友家,陪他打掃了衛(wèi)生,他喊了幾個朋友,里面有我的發(fā)小,小學同學,初中同學,跨度蠻大。席間聽他們說說笑笑,偶爾幾個黃段子也會令我不知所措。在杯底的酒算是我坐下來的意思,他們笑我是不是在老同學面前放不開,我笑卻一心想著可千萬不要再回去太晚了。第一個離開,他們出來送我讓我實覺不好意思,可想想媽媽還在等,說了再見便也安心離開了。家里畢竟不是在外,在外面,或許深夜的燈光會徹夜通透指引你回到住處,可在家,你在外面,家里的關(guān)心便是那徹夜通透的燈光,燈光太亮不好,可我選擇在夜晚來臨前回家,讓家里人安心。
朋友早上很早過來接我,然后送我去車站,哥哥媽媽的身影在家門口的燈光下站立著,朋友嫻熟的車技讓那燈光很快便甩在了尾后。朋友給我?guī)Я艘黄烤,因為同他打掃衛(wèi)生時找到了兩瓶看上去不錯的酒,他說一人一瓶,我沒拿,沒想到早上他竟帶了過來給我。車子一會便到了車站,五點多鐘的冬天又冷又黑,他下車向人打聽去北京的車要什么時候才來,我坐在車里不停地在擦著鼻涕。
臨走前,他拍下了一張車站的影像,很黑,車站的名字依稀可見,我站在中間。他配了文字,要我這個做編輯的給他看有沒有錯誤,然后發(fā)了狀態(tài)。
“車站來來回回的,送走了多少人,又接來了多少人。人們帶著夢想出發(fā),帶著思念回家,不管離家多遠回家的路永遠是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