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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的記憶高三散文
夜與深,鏡子里的我依稀倒映著幾分你的模樣,回憶從鏡子的那一邊撲面而來……
小時候,你對我那頭剛可以扎起來的頭發(fā)愛不釋手,每次你都小心翼翼地幫我扎好,生怕弄疼了我。頑皮的我總是在一兩個鐘頭后把頭發(fā)弄的亂糟糟的,然后你帶著一臉寵溺的笑,繼續(xù)耐心地來幫我扎好辮子。
那年,你買了很多的糖,直到兜滿我的'口袋。你背著很大的包,把我放在了外婆身邊。你蹲下來用指腹輕輕地擦著我嘴角吃糖留下的污跡,‘‘乖,媽媽去掙錢給你買糖吃,’’聲音里飽含著我當(dāng)時還不明白的不舍,說完便走了。我倔強地一邊跑在你身后,妄圖能拉住你的衣角,一邊號啕大哭,希望你能轉(zhuǎn)過身來抱著我一起走,可你沒有,連回頭都沒有。也許,你不回頭是不想讓我看到你那噙滿淚水的雙眼,你不回頭是因為你怕一看到身后的我就再也邁不開向前的腳步。那年,我五歲,你三十一歲。
上小學(xué)了,我高高地揚起下巴對外婆說,“我要去學(xué)校了!痹谙瞪霞t領(lǐng)巾的那一剎那,我把目光伸向遠方,外婆說你就在山那邊。我看到同學(xué)的媽媽在遠處揮手,看到樹上的鳥媽媽在給小鳥們親昵地梳羽毛,看到地上的螞蟻成群結(jié)隊地在我面前爬過,我忽地感到心底一陣悲涼。只有我一個人靜靜地,靜靜地把目光停留在那個方向,就像是一只掉隊了的大雁,期盼著能被雁媽媽領(lǐng)回家。
秋天,樹葉慢慢地變黃,然后緩緩地飄落。我懵懵懂懂地開始用手機給你打電話,我又一次笨拙的按下了那串?dāng)?shù)字,那串?dāng)?shù)字飽含了我對你的思念。眼淚越咸,思念越甜。每每望著那些鍵盤發(fā)呆時,我都期待著下一秒你的名字能和來電顯示緊緊挨在一起。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了聲音,聲音透著無盡的喜悅,還有疲勞!版ぐ。燥埩藳]?”“嗯!薄版ぐ,外婆身體好嗎?”“好!薄版ぐ。趯W(xué)校沒人欺負你吧?”“沒有!蹦菚r,我終究是沒能說句那句打了無數(shù)次草稿的話:媽,我想你了,你回來吧。
當(dāng)稚嫩的幼芽不顧土壤的阻擋鉆出頭來環(huán)顧這個世界時,你依舊背著那個大包出現(xiàn)在了我眼前。我看到了你臉上的雀斑,看到了你眼角的褶皺,春風(fēng)拂過我的臉龐,也帶起了你額際的發(fā),只是那發(fā)已枯黃,與地上翠綠的嫩芽顯得那樣地格格不入。我靜靜地看著你,你的眼鏡淚光閃爍。你走過來,抱緊我,我毫無反應(yīng),呆呆地站在那里,手足無措。終于,我也抱住了你,你怔了怔,更加用力地抱緊了我。我像五歲那年一樣對著你放聲大哭,只是這次我卻緊緊地、狠狠地抱著你,我要把你這些年欠我的擁抱都抱回來。我知道,從今以后,我不再是掉隊的大雁。那一年,我九歲,你三十五歲。
今天,我在這里靜靜地拿出那段封存已久的記憶,回憶著你給我的,回憶著我給你的。我想,我會記得,不,是一定記得,媽媽,你的愛,會一直被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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