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參考 2002-10-17 王沖
早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日本政府就提出了“科學技術創(chuàng)新立國”的戰(zhàn)略目標及相應的政策措施。日本的科研人員數(shù)量居世界第二,僅次于美國。近幾年日本經(jīng)濟不景氣,2002年度的財政預算總額比上年大幅度減少,但科技領域的預算不降反升。
日本科學家今年一舉奪得物理和化學兩項諾貝爾獎。至此,日本得諾貝爾獎的總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12個,僅2000年至今就有4人獲獎。照此推算,日本“50年得30個諾貝爾獎”的計劃真的可能變?yōu)楝F(xiàn)實。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日本人今天的成就?
小柴昌。簯B(tài)度決定一切
10月9日,76歲的日本科學家小柴昌俊在東京的家中,得知了獲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喜訊。當他告訴妻子這個消息時,他的妻子禁不住跳了起來,拼命鼓掌。她說:“我的丈夫為此苦苦等候了15年。”
從1987年開始,小柴就開始在東京大學基本粒子物理國際中心做研究工作。中心擁有世界上最大的中微子監(jiān)測器,深藏在東京郊外群山中的一座廢棄銅礦里。
科學研究需要耐心和毅力,更需要合作,甚至需要幾代人的努力。小柴昌俊告訴記者:“取得今天的成果,和我助手們的艱苦工作是分不開的。我在項目開始時就培養(yǎng)年輕的研究者,因為我知道沒有他們接上茬,研究很難成功!痹诮邮堋冻招侣劇酚浾卟稍L時,小柴重點提到了“責任”這個詞。他說:“我不止一次地告訴我的學生,他們必須樹立責任感,時刻想到自己的研究在花著納稅人的錢,半點都馬虎不得!
在今年東京大學的開學典禮上,小柴還應邀做了一場演講,他十分謙虛地告訴那些大學生,自己從大學物理系畢業(yè)時,成績只是下游,他還邊說邊展示了自己大學時的成績單復印件,除了實驗課得過兩個A外,其它科目考得都不怎么好---10個B,4個C。這么一個“差生”怎么就攀上了科學的高峰呢?小柴是這樣回答的:“決定人的一生的,也許不是學習,而是積極工作的態(tài)度!
田中耕一:沒人知道他是誰
所有的生物都含有包括DNA和蛋白質在內的生物大分子,“看清”它們的真面目,是科學家的夢想。如今這一夢想已成為現(xiàn)實。日本科學家田中耕一和美國科學家約翰芬恩,分別獨立發(fā)明了“對生物大分子的質譜分析法”,從而分享了2002年諾貝爾化學獎。
令人吃驚的是,發(fā)明“對生物大分子的質譜分析法”時,他只有25歲,當年注冊專利時,他所在的島津制作所只給了他5000日元(約350元人民幣)的獎勵。獲得諾獎后,他說他并不期望得到公司的特殊獎勵,他說:“我不關心專利會帶來多少收入,因為專利只不過是我的發(fā)明的官方證明而已。”
對于田中的個人工作和生活,日本媒體沒有太多的報道,甚至連前年獲得同個獎項的日本筑波大學教授白川英樹也稱:“不知這個田中耕一是何許人!比藗冎恢,他每天8點前到島津制作所上班,風雨無阻,一直堅持到今天。有意思的是,他在得獎前后的惟一區(qū)別是,同事們現(xiàn)在開始稱呼他為“先生”了。
日本人發(fā)誓要奪諾獎
2001年3月,日本出臺了第二個科學技術基本計劃。該計劃雄心勃勃地表示,要在50年內拿30個諾貝爾獎。當年10月日本科學家野依良志獲得諾貝爾化學獎后,日本政府更是躊躇滿志地重申了這一目標。今年又是雙喜臨門,看來這個目標并非可望不可即。
為了達到上述目標,日本于2001年在瑞典卡羅林斯卡醫(yī)學院內設立了“研究聯(lián)絡中心”,甚至還邀請諾貝爾評獎委員會的專家免費到日本旅游。日本人說自己大方,總是喜歡負擔客人的費用,但諾貝爾基金會的人感到受了侮辱,安德斯巴拉尼(Anders Barany)說:“基金會有足夠的錢,到哪兒去也不需要別人出錢。”瑞典人認為,日本人的所作所為侮辱了神圣莊嚴的科學,其意圖“直白得前所未聞”。英國《觀察家報》則批評日本為了獲獎采取了非常“露骨”的宣傳戰(zhàn)術。
對日本“50年拿30個諾貝爾獎”的狂言,包括主辦國瑞典在內的歐洲各國紛紛表示譴責。就連日本獲獎者野依良治也評論說,日本政府“沒有頭腦”,純屬“狂妄之言”。
日本人連續(xù)獲獎并非偶然
不過,今年小柴昌俊和田中耕一的雙雙獲獎,的確讓人感嘆日本的科研實力。至今,獲取諾貝爾獎的日本人已經(jīng)達到了12人,最近3年已有4人獲獎。尤其是在化學領域,日本人已經(jīng)連續(xù)3年獲獎。照這樣發(fā)展下去,“50年拿30個諾貝爾獎”實在不是吹牛。
看一看日本的基礎研究,就會清楚它引人注目的成就絕非偶然。1998年,日本科學家發(fā)現(xiàn)中微子有靜止質量;2001年,日本科學家找到了宇宙中存在“宇稱不守恒”現(xiàn)象的有力證據(jù);克隆牛技術基本達到實用化水平;正在研制世界最快的超級計算機“宇宙模擬器”。此外,日本在納米和新材料研究等領域位于世界前列,并參與了國際空間站和人類基因組等重大國際合作科研計劃。日本正積極在生物技術、生命科學、信息通信、航空航天、機械、環(huán)境、材料和能源技術等各個領域擴張。
無論時代如何變化,無論家境多么不同,孩子們的好奇心都是一樣的。這種好奇心如果受到鼓勵,可能引導一個人走上科學研究的道路。東京大學綜合文化研究所教授高橋正征說,高中一年級的時候,他的作品沙丘植物研究曾獲學生科學獎,從此,他迷上了植物生態(tài)學,一生探究植物奧秘。高橋說,在日本,不少研究人員都有年少獲獎的經(jīng)歷。
以高橋所獲得的學生科學獎來說,從1957年創(chuàng)辦至今,它已經(jīng)有了46個春秋。過去歷屆學生科學獎均由民間主辦,今年則是由負責制定日本科技政策的國家機構---科學技術振興事業(yè)團親自上陣。學生科學獎的獎金也大幅增加,最優(yōu)秀的“內閣總理大臣獎”從5萬日元升到50萬日元。在日本,這樣的獎項多如牛毛。這些活動提高了日本青少年學生的科學興趣和素養(yǎng)。出生于1959年的田中耕一,正是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的。
日本并不只重視應用技術
在人們的印象中,日本只是一個善于模仿并消化吸收的國家。另外一點大家公認的是,日本是個應用技術強、基礎科學弱的國家。在以前,這樣的看法或許是正確的,但在金融危機和信息化浪潮后,日本已經(jīng)由模仿、改良轉向了自主、創(chuàng)新。
早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日本政府就提出“科學技術創(chuàng)新立國”的戰(zhàn)略目標及相應的政策措施。在創(chuàng)新方面,日本既重視集體創(chuàng)新,強調團隊精神與合作,也開始重視個人創(chuàng)新,特別強調培養(yǎng)年輕人的創(chuàng)新精神與尊重年輕人的創(chuàng)新設想。日本學者已經(jīng)意識到,人是創(chuàng)新的主體,有了創(chuàng)新的人才,才能創(chuàng)造出新觀念、新設想、新技術。近幾年日本經(jīng)濟不景氣,2002年度的財政預算總額比上年大幅度減少,但科技領域的預算不降反升,近幾年日本的科研經(jīng)費也一直維持在國內生產總值的3%以上,這個比率居世界發(fā)達國家首位。比如2000年,美國的科研經(jīng)費為2280億美元,日本為1305億美元。
日本的科研人員數(shù)量居世界第二。截至到2002年4月1日,日本科研人員達72.8萬人,僅次于美國的110多萬人。世界國際競爭力評價中心(IMD)將日本的綜合國力從國際排行第4位降到了第16位,但其科技單項地位一直保持在第2位,僅次于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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