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xué)彥
我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長大。
我在媽媽百般的呵護下長大。
渴了,媽媽端來熱騰騰的小米粥;餓了,媽媽端來香噴噴的飯菜;熱了,是媽媽給我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冷了,是媽媽給我穿上了暖和的小棉襖;困了,媽媽哼著眠歌陪我進入夢鄉(xiāng);委屈了,媽媽給我安慰,擦掉我傷心的淚水……
我在媽媽的懷抱中長大。
我在媽媽的手掌上長大。
我在媽媽關(guān)懷的目光中長大。
當媽媽已是滿頭銀發(fā),我已經(jīng)是孩子的爸爸。可我從媽媽那殷切的目光里看得出,我還是媽媽的孩子,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我在外學(xué)習(xí)工作已三十年了,每當我離開家的時候,媽媽都要送我到村口的老槐樹下,大路旁邊。汔車開動了,走遠了,我依稀看見媽媽凝望著我去的遠方。每當我告知媽媽:你遠方的兒子就要回來了,下了汽車,向村頭望去,那棵老槐樹下,站著的總是媽媽。
去年,我探親回家,一下汽車,就看見媽媽正站在老槐樹下,一只手搭在額頭上,向大路上張望;氐郊,媽媽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燒火做飯。晚上,媽媽把床掃了又掃,鋪了又鋪。然后,和我促膝而坐,問長問短,一直說到五更雞叫。
第二天,村上的大媽大嬸三三兩兩前來問候。她們來都要說這樣的話:“你媽媽早就念叨你快要回來了”。我真后悔臨回家前幾天給媽媽打的那個電話。我想,就因為這個電話,媽媽不知熬了幾個不眠之夜;就因為這個電話,媽媽不知在大路上走了多少來回;就因為這個電話,家里不知哪一只雞又要遭來殺身之禍了。
不知不覺,探家的日子已經(jīng)滿了。我不知道該給母親怎么說“我要走了”。我真想偷偷地走,悄悄地離開,但這是一個多么殘酷的想法。
又是一個別家的日子。半夜里媽媽就起床做飯。飯早已做好了,但媽媽卻不愿叫醒還在熟睡的兒子。飯,熱了又涼,涼了再熱。飯桌上,媽媽不停地給我夾菜,我也不由得把菜夾在媽媽的碗里。就這樣,你來我往,菜雖夾了不少,卻誰也吃不下幾口。艱難的早飯總算吃完了,我也該上路了。
不知什么時候,我的包已裝得鼓鼓囊囊。有煮熟的玉米棒子,有炒熟的南瓜籽,有煮雞蛋,還有我最愛吃的油卷膜,還有幾雙鞋墊。
送我的儀式開始了。全家老小一齊跟我走向村頭。我再三勸他們回去,可誰也不肯。媽媽當然不在我勸之列,因為我知道這對她根本就是無效的。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直走到了村頭那棵老槐樹下,大路旁邊,全家人這才習(xí)慣地停下了腳步。
我上了汽車,車徐徐開動,全家人向我招手,媽媽站在了最前邊,我看她的手慢慢地搖著搖著,車越走越遠,那棵老槐樹還能清楚地看見,但老槐樹下的媽媽及全家人卻模糊了,朦朧了。
我不知道這一走,又讓媽媽有幾個夜晚不能入眠。
媽媽,你的兒子也如你一樣,今夜又是一個難眠之夜。
2003年11月19日于延中
楊 學(xué) 彥
作者郵箱: yz-5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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