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江南我喜塞北隨筆
我們的友誼始于進入這所學(xué)校之時。那是一個午后,我剛把東西搬到宿舍,便聽到從一個窗戶里傳來《南山南》的曲子。這首我最愛聽的歌曲,讓我禁不住停下腳步,好奇地往里張望。結(jié)果,我看到了一頭長發(fā)的你。
就這樣與你成為朋友。我們都愛聽《南山南》,愛聽李健,愛聽許多相同旋律的歌,可是我們的夢想差別很大。我說畢業(yè)后我想留在故鄉(xiāng),上大學(xué),然后在學(xué)校做老師;你則說你有一個屬于遠方的夢,只要可能,便要去實現(xiàn)它。
果然,三年之后,你選擇了遠行,去的是溫暖的南方。你在信里說,一到春天,那里便會有許多鳥兒,就像詩里吟的那樣,“千里鶯啼綠映紅”,是完全符合你夢想的美不勝收。
M,你在學(xué)校待過那么長時間,是否聽老師說過,學(xué)生便是校園里的鳥兒?當(dāng)有一天我成為老師以后,我也會這樣看待我的學(xué)生,他們有的愿意棲在枝頭,有的則愿意遠行,但不管怎樣,老師都會送上真誠的祝福。
現(xiàn)在,M,秋天來了,鳥竟比暑假時還多,讓我再為你描述校園秋天的景象吧。十月下旬,這里氣候尚暖,女生們還穿裙裝,樓后的合歡樹卻已偃旗息鼓,像夢一樣輕盈的葉子變得干枯萎縮,長長的豆莢厚厚地披掛在枝頭,有幾只烏鶇躥上跳下。這是一種挺俗氣的鳥兒,它們渾身烏黑,只有嘴巴上有一點鮮艷的橙色,舉動慌里慌張,一時在樹上,一時又在路上小跑。樹枝上還蹲著啄木鳥,頭部有紛披的冠羽,很好看。與烏鶇比,它們沉靜許多,默默地觀望一會兒,便張開翅膀起飛了,翅尖上的白色很顯眼。它們飛的速度不快,離墻很近時才想要轉(zhuǎn)個身,讓我都替它們著急。
有兩只極小的雀,它們像兩個扔出去的彩色水晶球,從一邊彈到另一邊,迅速交錯、停頓,又互相彈開,向另一個方向沖去。這兩只雀差不到半米的距離,偶爾唧的叫一聲,迅速地向遠處飛去,在霧霾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它們是什么關(guān)系呢?像你我一樣的朋友,還是偶遇的旅人,或者童年的玩伴?一只鳥,能在群體中有一只相知的鳥,是件很幸福的事兒吧。我特別想知道,這些飛翔在校園里的.鳥,平時都躲在哪里?它們有翅膀可憑借,看到喜歡的地方,就落下。但是,有的鳥兒也不愿意總是流浪,要找一個固定的地方安排好巢穴,即使沒有巢,一根熟識的樹枝,是不是也好呢?
M,你多像其中的一只呀,選擇自己要棲居的樹木。我則是戀巢的烏兒,不打算飛走,因為我熱愛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
你和我不同的地方有許多,比如,在你的眼里,都是實際可用之物:比賽、課題、榮譽……有時候我很想問問你:“你親眼見過一朵花的開放嗎?你愿意停下來聽一聽鳥的嗚叫嗎?”或許,到了南方,光風(fēng)霽月、花香水影里,你可以放慢腳步,靜靜欣賞。
家鄉(xiāng)每年都有差不多的光景,我說或者不說,你都會記得,希望“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幸?鞓。我對烏兒說了,或許,會有一只江北的鳥,飛去江南,轉(zhuǎn)告你她的心意。
《南山南》是歌手馬頔寫的一首歌,常有人聽完后說它太悲傷。有人便問:“這首歌里是不是有一個故事?”馬頔說:“你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它就已經(jīng)和我無關(guān)了。你掉的眼淚,是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故事!
M,我對你的思念,是對朋友兼故人的思念。身在異鄉(xiāng)的你,會不會也想起那片生養(yǎng)你的土地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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