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隨筆

春宵隨筆五篇

　　一

　　今年清明多了兩天假日，說多也不是了，只是廠里不忙而己，就多休了兩天而已。原本清明沒回家給父親掃墓，就已夠我內(nèi)疚的，三天假日，說什么都不夠的，一來一回就要三天的路程，但是，現(xiàn)在的淡季，對請長假還不是難事了。雖說不回也有不回的理由，但是諸多理由里，終歸是我不孝了，說什么都是難已自責的。

　　今年清明，突其的晴朗，而我卻帶這內(nèi)疚的憂傷，無視窗外的春陽，渾渾噩噩的睡了兩天，這兩天里，我只出了一次門，吃了兩頓飯，就像冬眠的青蛙整整睡了兩天。

　　想到這最后一天假日，窗外依然是溫馨的春陽，在暖陽的照耀下，我仿佛清醒過來了。只聽見一個聲音說，與其這樣憂傷過著，不如開心的活著，一下子，我像變了個人似的。當我興匆匆的走在陽里的時候，確又不知往哪走了。

　　習慣孤獨的生活，向來都是一個人的日子，也不會因為孤獨的身影而難過，想想這人生，即便如此，我又何必去強求呢！只是有時候，面對親情的憂傷，還是不免落下陣來，即使再堅強一個人，面對難舍難割的親情，也會有心軟的一刻。

　　我獨自走在人郡的街上，街上的喧嘩好像是他們的，人影里的那份寂寞好像就是我的了，陽光下，淡淡的憂傷，還是不能更除，只能且行且走的。

　　休息日的街上，到處都是打折或降價的牌子，有的店鋪前的增品都擺在街上來了，要么就是有人拿話筒，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即便他不累，我是聽了也心煩了，而身邊走過的行人，行色急急的，算是習以為常了吧！不然，一路走來，早就被振暈了。

　　我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街尾，看到山尾燦爛如稀的陽光，我便想走山下那個湖來。心想，那些林陰的湖邊，有湖水的清沏，有春陽的呆萌，落在水里樹影，像游魚似的擺弄，或許，我要的春陽就在哪了。

　　好久不曾來過這了，自前年剛來時，和小孩子逛過一次，不想春回大地，一晃就是兩年了。想想這兩年的時光，有時如湖水一樣清沏，一切的憂傷都寫在了臉上，有時又如陽光似的渾濁，迷茫之際，昨天與今天都分不清似的，好像昨天的日子，今天才過了，今天過的日子，昨天就過了似的。

　　湖旁林下，坐滿了游人，樹陰下，依稀的林縫里，落下縷縷的柔弱的光茫，有的一家人在玩著紙牌，有的一郡老人在桌上下棋，似乎看的比下的還著急，也似乎如童時的曉樂，也有一旁，摟摟抱抱，說著甜言蜜語的情侶，如此這般的小林間，也像充沛著生活的搖影。

　　此湖不大，依山而繞，尾端還有山澗的泉水流入，泉水清沏爽口，一到傍晚就有不少居民來這取水了。湖中在座石橋，名為斷橋，可名名相連了兩邊，又何為斷了。橋下有魚影，也在嬌小的游船伐過，陽光下，水天相間似的，我便席地坐在這陽光里，種種心緒向撫過的輕風，只在湖面輕輕點墜了一下，漾起了淡淡的波痕，向著平靜的湖面散去，也向著柔合的陽光里散去。

　　經(jīng)過湖尾的蓮花池，這是靠邊的一小撮的水池，池中荷葉羸弱，荷花去盛開，這是那種四季都開的荷花，粉紅淡白的剁朵荷花，我總感覺哪個地方不對似的，似乎少了那種一見傾城的美貌，我從竹堤上走過，這乍小的竹堤，只能單邊的走過，因什么要走，也許想感受一下人間的仙境吧！

　　來到臨山的腳下，茂林里也是陽光稀落，逛累的行人，也是三三兩兩的坐在石凳上休息，有些還倒以為坐在草叢中會比較涼爽。也許是更接近山林，草叢中不乏蟲子，有爬的，有走的，也有跳的，只是說不出名字來而已。

　　仰山而望，這不是一座很高的山，有條修葺過的小路，林間隱約里通往了山頂。有些前往的行人，隨著山路的乍小，像云間蒸發(fā)似的，消失在林間。一股莫名的乏力，阻礙了我想爬山的念頭，時而回頭徘徊，時而又停下來休休，我便這彷徨中走出了林間。

　　二

　　今晚回來，在路口的小店里，買了一合新板的方便面，我原本是想買些零食吃的，也因為晚飯后吃過零食，回來也不是很餓了，可在回來的路上，雖然忍住了街邊的小吃，那是因為我怕上火，臉上長些會毀容的粉剌，而街邊的小吃又都是麻辣燙燒烤類的，尤其是往四月的熱天來，是不宜吃的。

　　可就在路邊的小店，我還是沒能忍住要不進去逛下了，這家小店，是我們常來的，老板也很熟，每次一進來，都會很熱情的向我們問好，雖然是小本生意，可比起我們打工又要好多了，至少還能養(yǎng)活一家人了，可我們呢，還終歸不能從失落的生活里走出來。

　　小店雖小，可生活用品還是全其了，就像麻雀品小，可五臟還是全的。但是，我們進來也很少買生活用品，雖然老板人好，可是實現(xiàn)總歸是殘酷的，就在十字街口就兩家大型超市，可里面的東西，不得不說，要比老板便宜些，而且東西還要好些。這也是說麻雀與大雁相比，雖然都是鳥，但體積上還是有差距的，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了。

　　小店就這么大，我在里面轉(zhuǎn)了好幾圏，老板娘的眼睛都快暈了，可她要不好意思叫我停下，還是后面來的行人，才轉(zhuǎn)走了好的視線。其實小店的零食也就那幾樣了，基本上都吃過了，是沒什么好吃的，即使我再轉(zhuǎn)多幾圏也是無用的，我便隨手拿了一合方便面，付錢時，我才知道這要六塊錢一合，老板娘的解釋是，別看它小，比大合的絕對好吃。

　　她卻實沒騙我，這味道比大合的有味多了，我原本不餓的肚子，連湯都喝下了，結(jié)果還弄得肚子都漲起來了，很是難受了，這也算是貪吃的應得吧！

　　吃滿了，就睡不著了，這算什么道理了，不是道理的道理吧！可現(xiàn)在的我，卻實睡不著了，我便靠在床背上，想寫點什么了，想想上班的一天，腦子像個木頭似的沉睡了，這時候，趁著黑闌深寂，也應活動活動一下腦子了。

　　我想寫什么，散文，小說，久久地就是心里想不出一個題目來，連題目都想不出來，我又怎么來寫呢！有種體材叫作隨筆，就是你想到什么就寫什么了，這正好對應了今晚的我。

　　那我就從窗外寫起吧！也許你們會說，這大晚上的，黑漆漆的窗外有什么好寫的，如果你們這樣想就錯了，也許你們沒忘，有這樣一篇文章，還是比自名家之手，文章題名就作《窗之以外》，那卻實是一篇好文章，只可惜我讀了好幾遍都沒看懂了，只是在漸少的記憶里還記得讀過這么一篇文章了。

　　說也是這么說了，看到黑漆漆的窗外，無星也無月的天空，這份沉默中的寧靜，又必去細說了。

　　感冒的日子是難受的，對于感冒的夜晚更是難受的，頭昏昏的，打個噴嚏，鼻涕就流個不止了。說來都是這場春雨春帶來的，車間里就有好多感冒的，除一些身體好的，像我們體弱的，經(jīng)過一天的煎熬，下班回來已是身心憔悴了，這時正是病毒入侵的好時期。

　　熬了兩天，沒吃藥沒打針的，曾經(jīng)一位老醫(yī)生說，是藥三分毒，藥不是隨便的吃的，也不是經(jīng)常吃的，像感覺這種小病，忍一忍就會好了。那向鎮(zhèn)上的那些門診，進去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你吊三瓶，然后又給的開一大堆的藥，好像這都是免費的似的，直到了付完錢出來，不得不搖一搖頭，嘆息一聲說，這真是一個燒錢的地方。

　　不知不覺，瞌睡就來了，我想今晚就到這了，當我再想起什么，就再來寫了。

　　三

　　我還在為春夜消愁而消極時，或許黎明的春光，早已在明媚的陽光里漸漸遠去，看到那一輪落下的紅日，還是烈火雄雄的樣子，我便感慨，夏日憂近了。

　　這又是一倒班后的第一個夜班，清晰的白日，失眠就成了上夜班的常事了，這樣半睡半醒的樣了，憔悴的臉蛋就像一塊熏干的臘肉，焦黃焦黃的。

　　這真是一個憔悴的世界，我原本不該來的，因為困惑，想做而不敢做，人生總是被困在這樣一個局域里，時時刻刻不在為自己難過。

　　像這樣難過的日子，窗外是烈日當空，在我思念的暖春，就像一顆容化的棉花糖，招蜂舞蝶中它也迷失了自己。

　　憔悴的我，因失眠而落拓，更像鏡中的自己，一直不敢去正視的鏡中的自己，就像一個午夜孤魂，過著流離失所的日子。

　　還記得花開那年，落下滿地的桃花，我牽著你的手，一起椅靠在桃花樹下，一起喝著桃花醉，還一起看落下的桃花。

　　這如夢里的想象，正因為失望已久，也會如電視里放映這虛擬的'畫面，也正是這些畫面，正實了自己還是一個容易受挫的弱者，而生活又是定當容不下弱者的。

　　每每想起，我的何去何從，都如這煎熬的夜晚，憂心如魂。是任由歲月如流，像由高入低的流水，不必去堵攔，任由它去。

　　鏡花水月，落地成荒，來年去生，不留青碴，悠悠明月，似水一方，長空舞劍，醉酒一方，抖擻千杯，不如一殤，幽如爾濱，踏漸跌蹄，日月星辰，斗轉(zhuǎn)星移，一覽九天，如夢醉醒，亂魂縈魄，焦心瀝血，十殤花開，尤如今爾。

　　當隨筆寫到這樣，我還會認為自己有才識嗎？不過是一個落志的憤怒者，受著這無喂的懲戒，心有不甘，卻無回天之力，只有樣墮落下去，終將無歸路。

　　四

　　這是春宵的最后一場春雨，所以它也是遲遲的不肯走了，這些天來，它就像我，我也像它似的，來來回回的，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間時，對我們來說，就像一個冰封的記憶。

　　好多天來，我就沒動腦了，就像這個夜晚一樣沉睡了，我還說，等過了這個晚夜再說�？粗�窗外的春雨，這點弱弱的靈力，實在不宜我去尋思，漸漸的雨幕，多愁善感，像吹起了泠風，點點滴滴都是暖人心底的。

　　我也知道，黑夜的流失，在茫茫的星海里，像一支寂寞的木筏，我便撐起了一篙，行走在這天馬行空里，似乎忘然了，也似乎陶醉在這個春風沉醉的夜晚。

　　那個夜晚，我是真的醉了，舉杯的沉醉，忘了這是一個春風冷雨的夜晚，我們竟挑選了這樣一個忘我的夜晚，沉醉我們的離愁。

　　夜雨行歌，這是一個剛學者的笛聲，寂靜的走廊里，游蕩著半是停頓，半是蹩腳的音調(diào)，偶然的一聲輕微，讓我停止了腳步，落在這個靜靜的幕夜里。

　　雨后的陽光，落在荒園的荔枝樹上，枝間的繁花，又掛起了一年的圣果，小小的果子，就像一個個結(jié)成的小繭，午夜行空里，等待的是夏日陽光。

　　我喜歡靜走，一個無人的休息日，沒有工作的壓抑，沒有旁人的干擾，我像一個浪者，隨心走在這個落寂的湖邊。荒蕪就像一個沉睡的老人，如行云流水的靜謐，如笛聲中的垂涎，仿佛如夢一樣的難消。

　　我忘了，是難消，還是難過了。一天天的沉睡，我像一個木偶，停止在這個春宵里。

　　圍墻里的明亮在明，也是難過的，也是照不亮我們的心里，聽聽這個夜晚的呼喚，靜悄的門內(nèi)，如風雨欲來，如歌聲里的魑魅魍魎。

　　欲走欲行，思者如魂，歌者如凄，行九天覽一芳，通幽明谷，山雨來，春宵忘，都付繁華一世情。

　　靜靜了了，蟬聲似起，今宵又難忘了。

　　五

　　這個月宵終將過去，就像下過的春雨，夜晚高掛起的月亮，也許下雨天不該有的月亮，就是這么莫名其妙有了，而且還很圓很亮。我也常想，事事無常，人生本就沒有定奪。

　　我就是這樣餓醒了，大白的窗外，春雨是何時止的，這得去夢里尋一回了。這是夏天的足跡，雖沒延伸到窗內(nèi)，可藍天白云下的炙熱，已經(jīng)到了荒園的荔枝樹下了。那掛起的滿樹累累的荔枝，也在吸收著成長的陽光，一天天的拙長起來。陽光下，我卻隱約想起去年的夏夜，我與小孩子一起在月光下摘荔枝的事，若隱若現(xiàn)的月光，我們的心臟在不定然的跳動，雖是在夜瀾深寂，除了路口的夜貓子還在渡夜，黑燈瞎火的房屋里是一片憔悴的沉睡。

　　往事如風，陽光下又歷歷如夢，像是昨天的遺留的痕跡，也像是今天的夢魘。醒來的我，憂將亦將，如風似的沉重，藍天白云下，似乎忘了歸處。

　　好舊擱置的餐具，落滿了灰塵，我只隨手拭去看得見的，以至那些細微的，對我們窮人來說，不臟不病，吃了沒病。這樣醒來的饑餓每天都有的，只是今天我失眠了而已，醒來的我，總得瞎折騰一翻，直至心力憔悴而止。

　　我不愿外出，小屋里又沒留些吃的，只因近來手頭又緊了，總是在這樣一分一離的用，連些用的吃的都是少買了。生活，對我來說，從來就如此，握說勤儉持家，可細細一想，像我無家無業(yè)的，有什么好持的，再說，日子對我們越是勤儉就越是窮潦。也可說，生活，對我們從來就沒好過，以至我在想，好日子是什么？就是這樣每日每夜的苦苦掙扎嗎？

　　吃著淡淡的泡面，當我看到被熱水蒸發(fā)的泡面，我越看到了自己的人生，都像浮云一樣，虛無縹緲。以至我在想，人生到底要如何去歷練，才能真正回歸本質(zhì)。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近來我常常讀著這首過去記得的詩，感覺詩境大不同似的，以前總認為天下是美好的，我便就想著去暢游天下，可如今念起來卻是越發(fā)的感憾，說不出是喜樂，還是悲傷，正如喜亦是悲，傷亦是樂。

　　春去秋來，物事人非，大道如此，小道也亦然了，如今的喜樂哀怒，就如流水一樣平靜，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這便算是無牽無掛了。若是九泉下的父親得知，也會原諒我的。

　　夏日至此，我若還去懷春，便也是多此一舉了，接下來，我便要的，便是這紅紅火火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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