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命運沉浮的三代女人論文
關(guān)鍵詞:譚恩美 《接骨師之女》 命運 三代女人
摘 要:美籍華裔女作家譚恩美在小說《接骨師之女》中以歷史為背景,探觸了母女三代女人之間的絲絲縷縷的情感糾葛。三代女人的遭遇,時光的縱橫交錯,百轉(zhuǎn)千回的生命歷程沒有使她們屈服于命運,她們勇敢地面對命運,逃離厄運,尋求生活的美麗。母女人物之間的愛恨交錯、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讓讀者產(chǎn)生心靈的共鳴。小說蘊含的深厚而豐富的人性、真誠而深厚的情感,一次次震撼著中外讀者,促使人去思索和挖掘生活的深度以及生命的意義。
一
在美籍華裔女作家譚恩美的幾部小說中,筆者尤其喜歡她的第四部《接骨師之女》。小說中一百年的時光,像溪水一般從外婆流淌到母親,又從母親流淌到女兒。它是一部歷史,家族的歷史,血脈的歷史,更是女人的歷史。
《接骨師之女》講述著曲折動人的母女間割舍不斷的親情故事,具有優(yōu)雅詼諧的寫作風(fēng)格;小說蘊含著在命運的沉浮中去思索和挖掘生活的深度以及生命的意義。盡管《接骨師之女》的歷史背景與中國有關(guān),但小說一直關(guān)注的是當(dāng)代美國人之間的情感和關(guān)系,母女關(guān)系、姐妹關(guān)系、夫妻關(guān)系、情人關(guān)系、朋友關(guān)系等等。她將當(dāng)代美國普通人的生存狀況和內(nèi)心糾葛一覽無余地展現(xiàn)給讀者。顯現(xiàn)了各種人生選擇的癡迷:抉擇、機會、幸運、信仰、寬恕、遺忘;表達(dá)的自由、對于快樂的渴求、愛的撫慰、堅定的態(tài)度、堅強的意志;接踵而來的好運氣、恪守傳統(tǒng)、安撫人心的禱告、渴望奇跡、期盼別人伸出援助之手、陌生人或所愛之人的慷慨給予。這部小說,它深厚而豐富的人性、真誠而深厚的情感,讓讀者產(chǎn)生心靈的共鳴。這也正是《接骨師之女》在美國暢銷并且被改編成歌劇的真正原因吧。
二
《接骨師之女》是圍繞華裔移民母女兩代人的矛盾與和解展開。展示了三代中國女子的生活空間與心靈世界。作為第一代的寶姨,一生都生活在中國北方北京附近的鄉(xiāng)村里;作為第二代的茹靈,前半生在中國北方北京附近的鄉(xiāng)村與中國南方的香港,后半生則生活在美國西海岸的舊金山;作為第三代的露絲,一生都生活在舊金山。小說中的那些故事就好像發(fā)生在眼前一樣,可見可聞,可感可觸。小說分為三部分。開篇一部講的是舊金山一位女作家露絲的生活。她與同居男友亞特維持了近十年的關(guān)系,此時陷入了低谷,露絲惶恐而不得解。同時她的母親茹靈開始表現(xiàn)出老年癡呆的癥狀,露絲意識到,母親漸漸失去的記憶,她早年在中國的成長歷史,對于自己理解母親的人生,揭示母女關(guān)系愛恨糾纏,互相傷害的根源,乃至更深一層解釋自己生活中面臨的問題,都有極大的影響和意義。第二部分變?yōu)榈谝蝗朔Q,由母親茹靈來敘述自己早年的生活。這個部分圍繞北京郊區(qū)一個制墨世家的興衰,北京人骨的發(fā)掘,與一位接骨大夫的女兒,即茹靈母親,寶姨的慘烈遭遇,講述茹靈姐妹如何在國仇家難中幸存下來,又如何拋下過去的種種傷痛,最終來到美國的坎坷經(jīng)歷。第三部分又回到露絲的視角,理解了母親的過去,她得以明白母親性格中種種的別扭與為難,于是諒解了母親早年對自己的傷害,反省了自己年少青澀時犯下的種種錯誤,也因此更加深層地挖掘到自己性格中的問題,與母親、與男友的關(guān)系也最終都得到和解。
三
《接骨師之女》,比《喜福會》跌宕起伏,完全跨越了“華裔”“移民”等兩代人的文化沖突這個原命題。外婆寶姨一生慘烈;母親茹靈亂世一生;女兒露絲隱忍生活;這三代女人,完成了從北京到美國的遷移,也完成了堅強和隱忍個性的一脈相承。跌宕的人物命運騰越于這本書的三個年代之中,三代女人各有令人唏噓之處,卻神秘地沿襲著某種相同點。
“接骨師之女”——寶姨,是一位早早死去的剛烈女子。她驚鴻一瞥的一生,好像雪地上濺出一練赤血。寶姨在星夜下的愛情孕育了茹靈,但她的愛情短暫得令人心痛。當(dāng)愛情慘死在新婚當(dāng)天的刀光下,除了刻骨的恨,便只剩了銘心的回憶。新婚的第二日,她無法忍受失去父親和丈夫的雙重打擊,喝下滾燙的墨漿,毀了容顏,毀了聲音,但沒能一死。為了腹中的胎兒留在了亡夫家。寶姨的一生讓人驚嘆,她敢愛敢恨:為了心愛的人——父親和丈夫,去死;為了心愛的人——女兒又痛苦地活下來;她的母愛熾熱而壯烈,最后還是用自己的生命喚回了女兒的醒悟。她一生慘烈,在最幸福的時刻失去了美貌、愛人和家庭,支撐她的唯一情感便是對女兒無私無限的愛。
茹靈的一生坎坷飄零,好像被秋風(fēng)挾裹的.一片脆黃樹葉。自幼過繼給伯母,從仙心村到北京,到香港,再到美國,茹靈走過太長的路,停泊過太多的港。待她從寶姨留下的手稿上知道所有往事,寶姨經(jīng)受不了刺骨的痛,掙扎著離去。任她有多少悔,也不再能告訴母親;有多少淚,也不再能蜷在母親懷里嗒嗒地流。在茹靈的內(nèi)心里,不管她多努力去彌補,也永遠(yuǎn)抹不去她對母親的歉疚。茹靈對寶姨的歉疚,隨著寶姨的自殺而不可追及。但七十多年,她的哀怨,她的剛烈,她的智慧,她的愛,就像女兒露絲頭頂一片飄不開的云,追逐著,時時投影。茹靈的第一次婚姻是自由的,幸福的,轉(zhuǎn)瞬即逝的,動亂與戰(zhàn)火奪走她的一切了;仿佛歷史又演了一遍,她的第二次婚姻只留給了她一個與她相伴的女兒。茹靈張揚而任性的個性,絲毫不在寶姨的熾烈之下,她經(jīng)歷著生活和身份的兩番巨變,一直固執(zhí)了八十年,人生的不幸與打擊一次次地襲來,她卻勇敢面對,堅定地走過來了。茹靈性格獨特,她挑剔而又能干,怪僻而又可愛,嚴(yán)厲而又慈愛。
露絲從小生活在美國,但受到母親近乎偏執(zhí)的中式教育,童年時母親那樣多“中國式”的不同給了她太多的難堪與痛苦。直到三十五歲,她都一直在忍受著自己的母親。等她開始體味甜辣人生,從茹靈回憶錄中的點滴瑣事中尋得母親的根、自己的根,才知道有種感情是莫名的,但真的是永遠(yuǎn)化不開的;有些苦難可能刺痛,但早在出生之前就已經(jīng)融進(jìn)了血脈。露絲終于在母親患病前夕,從母親寫的外婆的故事里,理解了和她相依為命的母親的良苦用心,了解血脈中的神秘個性。她看到了自己的自私,哪怕那是躲在博愛和寬容之下的。當(dāng)母親的病情不再是露絲個人生活的困擾,逐漸轉(zhuǎn)變?yōu)榍楦写呋瘎┖,露絲也明白了,該如何去愛,如何做自己,如何做女人。
三個女人的故事,三個時代的背景;密密縫縫,絲絲相扣;穿插著敘述,跳躍著回憶;只覺光影斑駁得好像舊電影。絲絲縷縷的母女情感,滋潤了歷史的塵埃,喚醒了被覆蓋的往事;追蹤三代女人的生活歲月,糾纏著人物的悲歡離合,感受著文化沖突的錯綜復(fù)雜,留給我們的是一如既往地講述著愛與夢想的主題。我們幾乎能“看到”那三個女人的模樣,她們的習(xí)慣動作,她們的癡迷和憤恨,她們各自的裝束……在這三代女性的悲涼故事背后,有那么深厚的關(guān)懷和擔(dān)心,和自己家族的命運緊緊密密糾纏起來。這便是這本小說最讓人心痛的地方。三代女人這條血脈關(guān)系,被圓滿地串接起來。
女人的歷史,不見灰壓壓的輪廓,不見寒沁沁的兵刃,它有顏色,有溫度。從中國封建社會保守的母親到完全現(xiàn)代充滿時尚氣息的“美國化”女兒,歲月蹉跎,命運沉浮,百轉(zhuǎn)千回的生命歷程,沒有使她們屈服于命運,她們勇敢地面對命運,逃離厄運,尋求生活的美麗,在變換多劫的人生中平衡命運的沉浮。
譚恩美的作品以一種女性主義的眼光審視和闡釋中國文化,再現(xiàn)中國傳統(tǒng)文化環(huán)境中女性所受的種種壓迫和歧視,從而吸引了主流讀者的關(guān)注。她站在兩種文化的交叉面上。將個人、家庭的經(jīng)歷放大闡釋為歷史與文化發(fā)展的歷程。既看到兩種文化的矛盾和對立,又看到兩種文化交流和融合的可能性和必然性。她在作品中把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之間的差異、矛盾和沖突及其碰撞與融合的過程,通過人物之間的誤解、沖突到溝通和理解的描寫,藝術(shù)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譚恩美的成功已成為一種“文化現(xiàn)象”,她被眾多學(xué)者和批評家們討論、研究。在譚恩美的五部長篇小說中,其作品糅合了大量的記憶、想象和現(xiàn)實材料。在這些夾雜記憶、想象和現(xiàn)實的敘述中,她運用先抑后揚的漸進(jìn)式創(chuàng)作策略,利用中國傳統(tǒng)文化,創(chuàng)作“中國故事美國書”,向主流文化中心挺進(jìn)。
參考文獻(xiàn):
[1] [美]譚恩美:《接骨師之女》,張坤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年2月版。
[2] 程愛民:《論譚恩美小說中的母親形象及母女關(guān)
系的文化內(nèi)涵》,《南京師大學(xué)報》,2001年第4期。
[3] [美]譚恩美:《我的繆斯》,盧勁杉譯,上海遠(yuǎn)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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