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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兩棵棗樹美文

        時間:2021-06-15 14:25:12 經典美文 我要投稿

        兩棵棗樹美文

          念果打記事起,的庭院中就長著兩棵,據說那是爺爺奶奶為了早點抱上孫子特意栽下的。說來也怪,自從有了兩棵棗樹,這家院落里便很快便有了念洛和妹妹念果歡快的笑聲。

        兩棵棗樹美文

          棗樹剛剛掛果,全家人都舍不得吃,每天鍋里僅有的幾顆棗兒,都藏在兄妹倆的碗里。念果常常會學著大人的樣子,把自己碗里的棗兒夾給哥哥念洛吃,并美其名曰:孔融讓梨,念果讓棗!逗得滿院都是笑聲。

          從棗樹剛剛開花,念果兄妹倆就開始仰著臉盼望,棗樹的花兒象一顆顆小小的星星,淺黃淡綠好不張揚地藏在枝葉間,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尖尖小小的果兒。他們在樹下玩耍、做功課,日子象樹葉一樣稠密的一天天過著,棗兒開始慢慢變的大了、胖了,并一點一點紅了起來,先是一團團、一片片,最后整個都紅透了。念果和哥哥常常會猴兒一樣敏捷地爬上樹,坐在枝椏間從青澀開始吃到脆甜。

          冬日里,光禿禿的枝丫慷慨地迎接著陽光,爺爺在兩棵樹之間系上一個,坐在上面,那么的溫暖和踏實。于是,一年四季,和棗樹在一起的時光永遠是的.。

          后來,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兩棵樹似乎連續(xù)都象大年一樣接滿了棗兒,賣棗的錢能為兄妹提供不少想要的東西。

          念果卻離不開兩棵樹,結婚的前夜,她坐在樹下哭了很久。念洛的媳婦鳳兒來自一個窮山溝,文化不高,人卻精明的像一棵蔥。念洛對她從言聽計從,最后竟產生了一種畏懼。鳳兒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兩棵樹,或許她沒有體驗過念果兄妹幼年時對棗樹的那份。令念果不解的是,念洛也跟著漸漸討厭起兩棵棗樹來。八月節(jié)的棗花饃饃念洛也不怎么愛吃了,如今他愛上了紅燒肉,配上白酒,強過幼年記憶中棗樹下美食的百倍。

          小時候念果和念洛都喜歡爬樹,隨手摘下最紅的一顆,吃到小肚皮都鼓脹起來?赡盥搴网P兒堅決不讓兒子旺旺爬樹,甚至摟住棗樹親近都不允許。常常是剛剛摟住樹干,就被鳳兒惡狠狠地揪住耳朵拉走了:臟不臟?那么粗糙的樹皮,蹭破怎么辦?!可旺旺挨了無數(shù)次打都記不住,老喜歡和這兩棵棗樹一塊兒玩耍,于是念果笑著說:這,隨她姑!

          深秋季節(jié),念果回到庭院,卻見鳳兒正拿著一根子抽打著棗樹,更可怕的是,旺旺也拿著一棍子高高興興地和媽媽一起抽打。念果瘋一般地攔。荷┳幽惘偭藛,為什么在這抽兩棵老樹?

          鳳兒冷笑道:我是瘋了,被他們氣瘋的,昨天剛剛把飄落的樹葉掃干凈,你瞧,早上起來又落了一地,刮得滿院都是,打死才好呢。

          念果覺得好笑,一個人怎么能違背季節(jié)的自然規(guī)律,春季生葉,秋日飄零,如此簡單的道理鳳兒難道不懂嗎?可原本好笑的事情,念果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哭了。

          早春,鳳兒執(zhí)意要把庭院封閉起來,地面全部打上水泥,鋪上瓷磚,她要象城里人一樣干凈,她要過那種亮的能照出影子的。

          棗樹不可避免地要被除去。等念果趕回家的時候,一棵樹正轟然倒塌在院子里,殘枝碎屑散落滿地,念洛正舉起斧頭準備砍向那棵樹。念果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哥!你要干什么?話未出口,竟然淚流滿面。

          念洛詫異地望著念果:鳳兒要把院子全部封閉起來,嫌這兩棵樹礙事,本來是想把樹干直接砍斷,可害怕樹根在下面會把瓷磚頂起來不結實,所以就把它連根一起刨出來,樹干截成板子,剩下的砍成碎材冬天烤火用。

          念果吃驚地瞪著念洛:你怎么能砍了棗樹,你忘了咱倆小時候,你最愛吃棗兒了。

          念洛莫名的笑了:念果,想不到你在城里生活了幾年,思想還這么落伍,這棗樹現(xiàn)在一年能接幾個棗?你以為還像咱們小時候那幾年,你看,有好幾枝都已經卵了。你在城里多少棗買不了,稀罕這幾個!

          念果木然地自語:買來的棗哪有咱家的味道,就是能買再多對我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呢?

          侄子旺旺跑過來:姑,我媽說了,吃棗對牙不好,我們今天剛學了囫圇吞棗的故事哩。

          念果說:那么多枝條都快要發(fā)芽了,現(xiàn)在怎么能說刨就刨了。村里人也禁不住搖頭嘆息:是啊,現(xiàn)在刨了還真可惜,多好的兩棵樹,為什么非要把院子封閉呢。

          不過最終,兩棵樹還是無情地倒下了。念果已經沒有了眼淚,她腦海里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把兩棵樹帶到城里,自己正好住的是一樓,因為開發(fā)不久,門口還有一片大大的空地。

          連夜,兩棵樹和念果一起坐著大卡車,一路風塵、一路顛簸的來到了城里。念果出錢出力動用關系,兩棵老樹終于被允許在城里安下家來。

          念果的兒子繼繼非常喜歡兩棵樹,因為他回外婆家記憶最深的就是那又大又圓的棗兒,還有那香甜精致的棗花饃饃。

          兩棵棗樹遲遲不肯發(fā)芽,似乎要枯萎了,念果和繼繼一有時間就來到棗樹下,呵護備至。繁忙的工作之余,念果有了煩心事就撫摸著兩棵老樹細細地想了又想,輕輕地說了又說,最終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最佳的方案,于是,她覺得自己更離不開這兩棵棗樹了?墒莾煽脳棙渌坪踉僖矝]有以前的生機,總是那么病懨懨的沒有精神,難道他們離不開故土就像念果離不開他們一樣?

          念果苦思冥想,怎樣才能讓兩棵樹快樂起來、精神起來,卻總覺力不從心。撫摸著蒼老粗糙的樹干,念果在想,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究竟什么時候,城市鄉(xiāng)村,才能象中華民族以前的傳統(tǒng)那樣,容得下百年老樹的生存?想著想著,淚水又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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